動物在城市裡,的確有很多的規範。這其實是合理的,正如人的生活也是被種種的法例規條所限制,不能因此就說成被剝奪了自由。我經常說,要讓動物融入社會,當然就要作不少有限度的讓步,不要讓不喜歡動物的人有藉口排擠動物、討厭動物。而作為負責任的動物主人,在城市裡理性地約束動物是責無旁貸的。 舉例說,動物在街上大小二便,主人必須立即清潔。在狹小的空間如電梯,最好手抱動物。在市區溜狗,要用狗繩牽引。如果狗隻性情較剛烈,也應該配載口罩。這些都是很合理的要求。最重要是背後的思維,並不是我們歧視動物或覺得動物不受歡迎,而是養動物和不養動物兩邊的人互相尊重。 但這種尊重卻不能矯枉過正,我上面所說的情況是在「城市」,當我們帶動物回到牠們最喜愛的大自然,就要盡量將自由歸還給動物了。城市是我們人類興建的產物,但動物本來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沒理由要動物在大自然受到太多的約束。我和很多行山友都喜歡帶著狗行山,只要一離開石屎路段,我們就會讓動物自由奔跑。看著狗狗在草地上翻滾,在樹林中追逐,跳入溪澗嬉水,在湖泊暢泳,牠們彷佛找到了本來的自己,我們做主人的深深感受到那份喜悅,而不其然又多了一點歉疚:要牠們遷就我們在城市生活,委實萬般委屈。 我很渴望可以抽時間帶狗狗去露營,在野外和狗狗一起生火、打水、煮食。在這種情景下要為狗狗牽繩,開玩笑吧!我反過來認為,那是時候我們遷就一下狗狗,在和牠們好好享受大自然的泥土空氣陽光露水夜空星星……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約束自己,不要上網,暫別facebook與 whatsapp吧。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人是不是天生就很喜歡看動物表演? 由馬戲團的獅子老虎大笨象到水族館的海豚海獅再而至警犬都不放過。在剛過去的周末,香港原來有個叫警犬技能比賽。竟然可以吸引超過三千名市民入場觀看。 大家想深一層,動物們所表演的動作都沒甚麼稀奇,海豚頂波,小熊騎單車、馬騮搖呼拉圈、警犬跳高台、黑熊直立行走……天呀,這全都是我們日常會做的動作,究竟有甚麼好看?你會付費去看一個人頂波嗎?好看的當然不在那些動作,而是在那些在人類眼中較低等的動物。 當我們說:「嘩!海豚都識頂波呀!」意思並不是頂波有甚麼大不了,而是較我們低等的動物竟然識頂波。 當我們看到台上的動物被人類任意玩弄,我們不自覺的感到無比滿足,連萬獸之王的獅子也被我們馴服得像一隻小貓般乖乖就範,那高高在上的感覺被無限倍放大,自大狂妄得無以復加! 為了換取這份滿足感,我們理不得動物的感受了,那管牠們在訓練的過程中受盡凌虐,海豚由海洋被搬到公園,親離子散,動物用來自衛的身體部分,如大象的牙,虎、熊的利爪,早已被拔除。黑熊在酷刑般的訓練中受不了折磨而精神錯亂,用頭撞擊鐵籠。幾年前在海洋公園的海豚Pinky在狹小的水池中失常亂撞。上星期埃及一個馬戲團在演出中途,一隻獅子突然發狂咬死一名馴獸師。大家會怪罪這隻獅子還是會怪罪訓練員,還是馬戲團的班主,又還是購票入場的每一位觀眾? 海洋公園辯稱海豚表演是為了教育市民海豚的生態,警犬技能比賽說旨在增加市民對警犬的認識,並傳遞尊重生命和做個盡責狗主的信息。這些邏輯,是我永遠都不能明白的。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本來是寂寂無名的馬鞍山烏溪沙沙灘,幾年前由一位吳伯伯用了三年多時間,砌出了一個叫「海之心」的心型石群,以紀念母親,自此變成了香港人的熱門景點。後來更有另一位盧姓伯伯接力,通宵達旦日以繼夜的以石砌成巨型「主是愛」及「祝福你」等字句,心心更由一個變成四個。砌石成為了他的寄託、他的使命。今日沙灘不是沙灘,石灘不是石灘,是一個開放給公眾的的大型石群造型藝術場地。兩位伯伯的「藝術品」都得到很多市民的認同。 每逢假日,情侶們蜂擁而至,搶佔心型陣地瘋狂自拍,擺出各種「甫士」與大自然競豔。一家大細也多了個好去處,大人小孩拍照留念,或者試試砌石。不知道在盡享天倫之樂之餘,家長有沒有為子女做點通識教育,究竟甚麼是大自然?不知道情侶們在夕陽晚照相擁浪漫之時,有沒有留意黃昏水退時,困在「心型」中被活活處死的海洋生物? 香港人不喜歡大自然嗎?一定喜歡!你看每逢周末一些熱門郊遊勝地都塞到水洩不通就知道了。政府還很努力去在郊野公園興建石屎的行山徑,以方便市民享受大自然。 自從政府動議在大尾篤龍尾灘興建人工沙灘,龍尾又爆紅了,市民從新聞得知灘上有幾百種海洋生物,假日慕名而來捉蝦捉蟹捉海星的人絡繹不絕。周末過後就屍橫遍野。 我想,大自然的重點不是他有多美,而是自然。大自然是由千萬個不同的生命、不同的個體與海洋、土地、空氣自然形成的一種生態。這種生態之所以令人神往,在於其自然。每一個生態都有它們的本性,我們人為的將它們改變,去遷就我們的喜好,那就已經不再是自然了。 我較守舊,還是喜歡原始的深山,感受真正的大自然。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這些年來在動物診所工作,見證過無數的主人遺棄動物。有帶動物來看醫生然後藉口去提款去廁所之後一走了之的,有理直氣壯要求將動物安樂死否則就棄養的,有隨便把小貓小狗放入「背心袋」丟在門口的,有用紙皮箱把動物密封了,然後放在路邊的……而竟然還有一種所謂「良心遺棄」,會將動物放在牠們熟悉的寵物袋/籠,然後寫下一封情詞懇切的「棄養信」,交代一下遺棄原因及一些動物的資料,有些更會附上幾百元,作為動物的生活費,也實在叫人哭笑不得! 事實上,沒有一種遺棄是值得原諒的,狠心把家養動物放在陌生的街頭,要牠們活在惶恐中,就已經是一種虐待。但這些沒良心的主人不知哪裡來的最後一點良知,想給動物一條生路,於是不把動物放到垃圾站,或交給政府機關去將其人道毀滅,而想辦法交託到一些可以信賴的組織。 是為自己的良心換取一張廉價的贖罪券,還是真心想動物「重獲新生」? 前幾日在我診所門口又出現這種「良心遺棄」了,信內說「兩隻貓由細玩到大,但無力照顧,亦不忍心讓牠們被人道毀滅,希望牠們最後可以安享晚年」云云。類似這樣的信我不知收過多少封,而有幸那些被遺棄的動物最後真的找到好人家領養,幸幸福福的安享晚年。於是有人批評我是變相縱容了這種「良心遺棄」。但去阻嚇及懲罰違法者的責任不是在政府嗎?根據香港法例421章第22條:動物畜養人如無合理解釋而棄掉其動物,即屬犯罪,可處罰款$10,000及監禁6個月。但卻從來沒有人嚴正執法,當然也從來沒有人被起訴。我也曾向警方多次舉報有人遺棄動物,每次都因為證據不足而銷案。我既然沒有能力懲罰犯罪者,總不能轉為懲罰那些受害者吧!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對於愛貓的朋友來說,貓島一定是世外桃源。 貓島之令貓痴貓迷神往,並不在乎貓的數量,而是貓咪在島上的生活狀態,是近乎完美的幸福。 早前去了日本福崗的相島,島上人口不過500,主要以捕魚維生。而那裡的貓數量其實不算多,我環島走了一圈,目測所見不到一百隻。而每一隻我都印象深刻,牠們那張懶洋洋而幸福滿滿的咀臉,仍不時出現在我眼前,教我無心工作。 從我踏上貓島碼頭那一刻,就已經心花怒放了。但不想破壞島上寧靜,我竭力抑制著自己的興奮。島上遊客不多,慕名而來的大都是日本人。而這裡的貓就是不怕人,也沒有追著人討吃。你有你的興奮,牠有牠自己的生活。 貓咪們有蹲在海邊瞇著眼沉思的,有聚在一起互相舔毛的,有獨自躲在一角睡覺的。有幾隻守候在釣魚翁的身邊,和人一樣耐性等待漁獲。不遠處有魚上釣了,一隻黃貓很快就過來把魚叼走了,其他貓卻沒有過來爭食,一臉不屑的繼續發呆。我又見到兩隻貓兒在劍拔弩張的對峙,互相吼叫了幾分鐘還沒有動手,卻堅持繼續對罵。但我見所有貓咪們身上都沒甚麼傷口,相信牠們都是溫馴和平的小朋友。 最動人的一刻,是我女朋友隨手抱起了一隻黃貓,黃貓就毫不客氣的倒進她懷中熟睡了,一睡就沒有離開的意思,最後要她狠下心腸把貓抱回地上。那一刻我想,是甚麼的環境,甚麼的人民,孕育出這樣幸福的貓貓。 這裡的貓絕大部分都是混種的家貓,有不少是有頸帶的,應該有主人。但即使沒有主人也沒甚麼實質的分別。島上500人都是牠們的朋友,大家一同住在島上,共享大自然賜給我們的資源。自由自我,逍遙自在。 如果香港有個這樣的貓島,我和貓咪一家都會搬去長住了。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人到中年,最常聽到的消息是身邊有朋友大病了,離開了,通常,都是癌。 原來不管醫學多進步,新世代的人多注重健康,癌還是說來就來,叫人說走就走。 「聞癌色變」不止在人的世界,也在動物的世界。 每次有動物主人帶動物求診,當動物被證實得了癌症,就像世界末日來臨,不知所措、混亂無助。反過來如果化驗報告說驗不出癌細胞,主人抱著動物的感恩眼神,誰看見都會動容。 不錯,生命是最寶貴的,當不幸遇上了癌,就像敲響了第一道喪鐘。不論是自己面對還是和動物一起去面對,過程都是大同小異,需要很大的勇氣。近日好友的狗狗遇上了末期的肺癌,由於之前病徵不明顯,只不過是一兩聲咳,飲食也正常,所以消息一來打擊就如晴天霹靂。當冷靜下來,就要去多看一兩個專科求證診斷。然後尋求可能的治療方案。但處理動物的病和處理自己的卻很不同,人可以自主,做甚麼的醫療程序都好,後果自己承擔。但動物就把一切都交託在我們手中,包括生死,令我們的決定萬般為難。做不做化療?動不動手術?除了考慮成功率,還要考慮在治療過程中動物所受的痛苦,當然我們沒有辦法知道牠們的意願,就唯有信醫生的意見,再用「愛和理性」做決定。 如果任何傳統治療都不在考慮之列,不放棄的話就會嘗試自然療法,中藥也好,食療也好,總要相信奇蹟的出現。 但奇蹟不出現又如何?癌是很折騰的。作為主人又如何為牠們作選擇?有人說當狗狗拒絕飲食就要讓牠們離開,也有人說當狗狗不再擺尾,神智不清,不再認得主人時就應該放手。我說,其實是沒有準則的。只有相信自己對動物的愛,也相信自己的理性吧,決定了,就無怨無悔。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澳門新的「動物保護法」有這樣的規定:在法定屠宰場宰殺動物時,如未經人道方式使動物昏厥,不得進行屠宰。為了要保證動物在死前沒有經歷不必要的痛苦,這算是人道的無痛屠宰吧。 不過,在執行上這會遇到很大的困難,如何確定動物已昏迷?又如何令到動物可以無痛昏迷呢?劏雞劏魚又如何,如要持續不停的擊打才能令動物昏厥,不過是換了另一方式的虐待動物。 動物維權人士最喜歡引用的兩句說話,一是印度聖雄甘地曾說:「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看它怎麼對待動物。」另一是音樂人保羅•麥卡尼說:「如果屠房的外牆是用透明玻璃做的,大概每一個人都會變成素食者」。我尤其喜歡後者。 香港有兩個地方是很神秘的,一個是漁護署的狗房,沒有人會知道動物是如何被「人道毀滅的」。另一個是屠房,也是沒有人可以進入參觀的。以上水屠房為例,我們只能在外面不停聽見內裡幾千隻豬此起彼落的慘叫聲,卻永遠沒有辦法知道體形如此龐大的豬豬每日如何被擊暈、劏開、放血、切割……最後才化身成我們碟上美味的豬肉。而這些豬肉經過了廚師悉心的包裝與烹調,我們根本無法聯想起牠們生前在屠房的經歷。吃下一塊入口即溶的脆皮燒腩仔,誰還會關心動物被屠宰時的驚慌與痛楚。 但如果屠房就在餐廳旁邊呢?而且屠房是用透明玻璃建成的,你會一邊吃一邊看到那些因驚慌不肯步入屠房的豬,被棍打,被電擊,被迫繼續在斜路走入屠房。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那些皮開肉爛的影像,肯定令人食不下咽。 或者,我們真的不用立甚麼屠宰法,不如立法規定所有屠場都要用玻璃建成,向全世界如實公開屠宰的過程吧!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香港大學工程學院舉辦「校園發明大賽」,當中的「驅貓器」獲中學組最實用校園發明獎。得獎者指其學校後山有不少流浪貓,經常誤闖校園,於是發明配有蜂鳴器的偵測機,當偵測到有貓靠近時,就會發出聲響,趕走貓隻。得獎作品獲學校批准放置於樓梯等位置。 學生有發明頭腦,又能將創意放進現實生活,學以致用,本來是可喜可賀的,但「驅貓器」卻引起了不少愛護動物朋友的非議,指責這是不尊重生命也傷害動物,反過來有人認為這是維持社區和諧的平衡方法,只是一眾「動物膠」神經過敏的小題大做。 公道一點,我不大相信驅貓器會對貓隻起甚麼實質的傷害,但問題焦點是,為甚麼這是「最實用校園發明獎」。所謂實用者,即是現實中有實際的需要,而這個驅貓器能擊倒一眾對手脫穎而出,討得校方的歡心,應該很能迎合到校方的需要,是為「最實用」也。 校園內真的沒有其他更實際的問題要解決嗎?幾隻花貓跑進了校園會造成甚麼問題?會為校方帶來甚麼煩惱?我記得我們小時候香港有鼠患,經常聽到老鼠爬入屋內傷及小朋友的新聞。當時政府和市民都各自想出不同的方法和措施去滅鼠、驅鼠。這個我還可以理解。但香港現在有貓患嗎?現在到了街貓肆虐的情況嗎?大家試問問自己每日在街上看到多少隻貓?我今日一隻都未見過! 我更不相信的是,那間學校的同學很害怕見到貓,還是他們已經接受了校方的既定思維,認為動物是沒有權利進入我們的空間。我認識的德望小學,校園內貓蹤處處,校長、教職員及學生不但歡迎貓,也幫手餵貓、照顧貓。 我想,如果由德望校長做評判,可能「引貓器」才會獲獎。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個多月前,電台DJ「林伯」William向我求助,說他想從私人繁殖場裡「領救」一隻小狗,需要我診所的意見及協助。我當然義不容辭。 那是一隻小型貴婦女,六歲,即是在繁殖場被折磨了六年,保守估計已生了十胎,為場主供應了幾十隻貴婦,淨賺至少十幾萬。但如今年老了,一身毛病,失去生育(生財)的能力,場主明言要送去人道毀滅。William很多年前的狗狗離世後,由於傷心的緣故就決定不再養狗,但善心一旦動了就壓抑不住,最後都決定了再為人父。 小狗來到診所,有皮膚病、小腸氣、白內障……最大問題不在身體,而是她對人的不信任,對環境的陌生及害怕。她的眼神永遠都是向下望,不敢直視任何人,包括她的爸爸。小狗不願意走動,拖行兩步就停下來。我知道,她的健康可以治愈,但六年來人類給予她的創傷,似乎不容易像粉筆字般一下子被洗刷。成敗與否,只靠一個人:她的爸爸。 William給狗狗起名字叫「樂樂」,也是他唯一的心願,不論小狗餘生有多少日子,希望可以忘記過去,真真正正的體驗一下甚麼是快樂。 五個星期過去了。昨天我應邀到某台做一個錄影訪問,講私人繁殖,我就叫了William和樂樂一起來。在錄影室見到樂樂,我看見的是另一隻狗,雖然外表依然是那隻樂樂,左眼依然被厚厚的白膜蓋著,但樂樂卻蹦蹦跳跳的在新地方四處探索,和另一隻狗玩過不停。最大分別當然是她不再怕人,會讓人摸,也懂得用鼻去跟人打招呼。 當William在接受訪問之際,她很安逸的坐在爸爸懷裡。William把這幾個星期改變樂樂的經過娓娓道來,樂樂就不時回頭定神看著爸爸,彷彿在感懷身世,也彷彿在對爸爸說:「多謝!」 愛,可以改變生命,這是最老掉大牙的說法,但只要你親身經歷過,才會感受到那份不可思議的奇妙!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秋天。那份早上起來時微涼的快意,真是教人望穿秋水。雖然在曆法上的時節看,明明8月7號已是立秋,9月15就已經中秋了。但前幾天中午時份還有30多度,比起某些夏天的日子還要熱。直到今日,才真正感覺到秋天的開始。 其實最期待秋天來臨的並不是我,而是我的狗狗「脾脾」。每年牠都數算著夏天甚麼時候離開,因為在香港炎夏的日子,牠「去街街」的權利就大大受到剝削。以香港的濕熱悶焗,我們身體沒有毛髮的也不能在街上停留太久,政府也警告說會危害健康,那對於長滿毛的狗狗來說就更加是折磨了。脾脾是一隻短毛的唐狗,一生最快樂的事就是到狗公園和其他狗追逐。但在7、8月份,牠在公園停留10分鐘已顯得不耐煩了,扭著要回家涼冷氣。即使選擇晚上去狗公園,他都總是伸著長長的舌頭跑不起來,一點也不享受。 有一次到彭福公園,那天大概30度,算是很不賴了。我碰到一隻大白熊犬(法語的原名是庇里牛斯山犬),這隻狗體型雄偉,等如半個人的身高,身上披著長長厚厚綿綿密密的一件天然大褸!我見著牠步履蹣跚,沒精打彩的在「受刑」,主人就享受著途人對狗狗豔羨目光及嘖嘖稱奇。「好巨型呀!」「好英偉呀!」「啲毛好靚呀,好似皮草咁!」「好cute呀!咩品種呀?幾多歲呀?貴唔貴㗎?」「怕唔怕熱呀?」……主人就很驕傲的──解答著狗友的問題。這大抵就是他冒著大白熊會中暑的風險都要在高溫下帶狗出巡的原因。 大白熊犬原居於法國的山區,生活在清爽涼快的氣候,本來是一種工作犬,負責保護羊群。但工作再辛苦,也不及忍受香港炎夏的煎熬。 其實飼養寵物之前,有考慮過牠們的意願嗎?像大白熊、雪橇、鬆獅狗等絕對不適宜在亞熱帶地區生活的狗狗,每年就只有短暫的秋天與冬天,才可以尋回自我。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從林錦公路開始,開車經過錦田,一直再往前走就是橫洲了。新界本來應該像電視劇《風雲》的主題曲所唱:「青山原在我身邊伴,伴著白雲在我前」。但這一帶,沿途經過見到最多的,是一間又一間由鐵皮搭建的,或由貨櫃裝嵌成的搭建物及很多很多的汽車或廢車。其餘大家見得最多的,應該是狗了。 很諷刺,每日在這些冰冷的鋼鐵中游走的,是熱血騰騰的生命。這些狗,在很早期只不過是這些棕地上的作業者所飼養的一兩隻看門狗。日子久了,生意愈做愈大,佔地愈來愈多,所需要的「看更」自然更多。而這些看更是不用招聘的,也不用出糧,狗狗們沒有選擇餘地的自然繁衍,作業者只需放下吃剩的廚餘,就輕易收賣了對人類忠心不移的狗狗,每天對著「僱主」搖著尾的任憑差遣。 但這些狗狗卻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工資及勞工福利。他們不斷的生育,沒有保健防疫,每日依然暴露自己在打鬥、瘟疫及野外求存的各種風險。患了病沒有接受醫療的權利,受傷後就會被食肉蒼蠅噬咬,多數性命不保。每日在路上都會被超速的汽車威脅著性命,撞傷撞死,各由天命。牠們卻從來沒有埋怨過主人,為甚麼在半餐溫飽以外得不到任何保護。 橫洲事件背後關心的是公義,幾乎所有持份者都跑出來說自己的道理。政府、區議員、民間團體、立法會議員,都站在為民請命的高台上據理力爭!但動物呢?在這一大片土地上付出過牠們生命的動物算不算是持份者?有沒有人為牠們的未來說一句半句。他日不論橫洲如何發展,這幾千個「看更」將會如何安置。都給漁護署拿去人道毀滅? 我知在橫洲議題上講「動物權益」,一定給人詬病我模糊了議題的焦點,但將最弱勢的動物的生死視若無睹,又是哪門子的公義?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周六中午路經北角堡壘街,發現在短短一條街上有兩間素食店,而兩間都是供應自助餐的。我樂不可支,是非試不可了。我來回在門外遠眺一下兩間的菜式,想選定一間之際,才知兩間都爆滿了,要等位,我唯有選了一間龍尾較短的,也等了15分鐘。原來素食自助餐有如此大市場。 我才坐下來,就拿著碟子繞了一圈,幾乎甚麼都往碟上放。是第一次有這種無憂無慮甚麼都可以吃的輕鬆感覺。要知道在香港不吃肉是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純吃素的食肆就已經很少,一般餐廳肯提供素食選擇的更加少。有些餐廳即使在菜單上寫明沒有肉,廚房也會有意無意的混進了一些動物的身體,那些湯,那些汁,有肉有內臟。 有時明明叫了一個雜菜沙律,廚師都會好心的放一些煙肉碎。叫一個豉油王炒麵,上面會有一堆火腿絲。叫一個咖喱雜菜,雜菜間會跑來一個不速之客──一小塊牛腩。我試過在茶餐廳叫一個乾炒牛河走牛,廚師很好心腸的給我換上了叉燒。 其實吃素的人也可以很「為食」的,也很想放縱一下去瘋狂吃個自助餐。但吃個正常的自助餐就真的太「蝕」了!幾百元的最低消費最花錢的都是動物的生命,都不是我們忍心吃的。難道要不斷吃沙律甜品嗎?上一次和幾個不吃動物的朋友去吃自助餐,這樣不吃,那樣不吃,最後大家為了要「回本」,就狂「隊」那些名牌雪糕,我吃了4杯才肯收手。 吃這個素食自助餐就很舒懷了,我目光所及的都可以吃,眼前二三十款美食,我不需要「驗屍咁驗」,就瘋狂掃了3碟食物,幾乎每個款式都吃了一遍,而埋單竟然只是68元! 這樣賣了廣告,下次我再去,排隊的時間可能要30分鐘了。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人愈大,愈怕做節。並不是不喜歡找機會和家人聚會,而是在香港的做節文化裡根本就不是這樣一回事。 今時今日,相信大部分家庭都會出外做節,當然主要是在大酒樓。由於市旺,一般酒樓都想做盡兩轉甚至三轉的生意,而客人就必須匆匆忙忙的在兩小時內完成一次家庭飯聚。扣起了有人遲到、被催埋單及將食物打包的時間,家人真正互動的時間其實只有個多小時。還未計吃飯期間大家都要check WhatsApp,上facebook或玩手機,不看手機的都會看著酒樓內四方八面的大電視。配上全場的杯碟碰撞聲,小朋友哭叫聲,家人可以認真享受相處的時間嗎?有認認真真的談談近況,說說心事嗎? 而侍應為了保證不延誤下一轉生意,上菜的時間都相當急趕,以一家人吃一個十多個菜式的套餐為例,大部分時間餐桌上都會放了六、七大碟的菜。 至放滿了一桌,侍應總有辦法為你化零為整的將幾碟菜湊搭成一碟,在晚餐尾聲時你會以為自己在吃盤菜。 當然,最叫我苦惱是那個很典型的香港式菜單,對一些追求健康飲食及拒絕吃動物的人來說,基本上是沒有甚麼吃得下肚的。大魚大肉,鮑參翅肚。難聽點說是舉目都是屍體,就算一味生菜冬菇鮑片也是浸在一大盤的蠔油上。通常我都要留待最後的乾燒伊麵才重點出擊,導致很多次做節後都要回家吃消夜「補飛」。 這都可以忍受,最大挑戰是一不留神,話題扯上了政治,一家人總有幾個黃幾個藍的。特別今次中秋適逢立法會大選之後,一說到大家各自的賽後分析,所有菜的味道都是同樣的火藥味了。 我想,其實做節是否一定要依循這種模式,一家人去coffee shop嘆下午茶可以嗎?一家人到郊外行行山又如何?或去看一套電影,聽一個音樂會可不可以? 做節的重點應該是家人,而不是食物。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已經有二十年沒有釣魚了,上一次釣魚是在澳洲的塔斯曼尼亞,在寧靜到聽得見樹葉落地的湖邊,一個人一支魚杆一個下午。 垂釣,一向被認為是一種雅俗共享的消閒活動。甚至給人—種高尚優雅的感覺。你說你去海邊垂釣總比說你去卡拉ok來得有格調吧。 很多人喜歡自己吃的魚自己釣,釣到了大魚就公諸同好,親朋共享。也有不少人是 純粹享受釣魚的過程,在寧靜的環境中融入了大自然,心無旁騖,靜待有緣游過的小魚碰上了、愛上了你的餌,然後小魚情不自禁的一吻,帶來魚絲上那一刻震動,像觸電一般傳到你手中,給你無比的歡愉。然後你還要表現出對生命的大愛,把受傷的小魚從尖銳的倒勾中拯救,口還帶著鮮血的被你放回水中,然後你內心一陣和平的感覺,盡享釣魚之樂! 我當然絕對不能同意這種拯救自己而傷害別人的偽善邏輯,但也明白釣魚箇中的妙趣, 因為年輕時也是喜歡扛起一支魚杆四處垂釣的人。但人是應該不斷進步的,在道德要求上亦然。當我們認識到魚類也是能感受痛苦,對魚和人都有認知,有記憶,也會驚慌,就必須要對釣魚這種活動是否「優雅高尚」作重新考量了。 我知道如果我跑出來倡議「反釣魚運動」一定給人扣上「動物膠」的帽子。 但反過來像我們特首在中環海邊興建釣魚區,鼓勵上班族在午飯時候釣魚減壓又會是那門子的都市文明呢?加上區內水域的污染問題,所得魚獲是不能食用的,市民都是把魚釣上來拋回去,這跟一些在商場內的撈金魚活動有甚麼分別?! 我想,人生是有很多不同消遣的,也有很多是寧靜舒泰的。坐在海濱載上耳機聽聽音樂也可以是午飯時間很不錯的減壓。釣魚只不過是一種靜態的狩獵,每日偷空去傷害一下生命會是一件甚麼樂事?!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在外國,員工帶同動物一起上班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也有不少研究指出,這是絕對有助提高工作效率的。但在香港,動物友善工作間仍未為一般僱主接受。 我是從事動物工作的,所以很順理成章,我的工作環境都充滿了動物。在我的獸醫診所內除了客人的動物,還有很多被遺棄或受傷的動物在休養,康復後有人領養的就去新的家庭,沒人領養的就留在診所,或分派到我的協會辦公室或員工休息室。單在我自己的辦公室,就一共有六貓一狗,他們來自五湖四海,帶著不同的履歷來到我機構,有被遺棄在停車場的,有被人在後巷虐待的,有在街上病得半死的,有被放在診所門口的。如今他們都搖身一變成為了協會的各部門總經理,在我的辦公室橫行無忌,主要職能是嘆世界及帶給我的員工無比的歡樂。 我很喜歡在我的臉書專頁貼上這些動物經理的最新動態,其實都不外乎睡覺、吃零食、玩耍。當然最爆like的就是狗和貓貓圍在一起和平共處扮晒開會的照片,一千幾百個like是等閒。牠們的粉絲肯定比我多。而所有留言都幾乎同時表達出無比羨慕之情。如「我好想喺呢度返工!」「你哋仲請唔請人?」「我公司可以咁就好了!」「如果我公司有動物我一定好俾心機做嘢!」 認真說,也不純因為我的工作性質而容許公司有動物。我的員工平日也會帶自己的寵物上班,有貓貓會伏在他們的辦公桌上,也有狗狗會坐了他們半張椅子,他們的半個屁股坐在椅子的邊緣工作。而我從來不認為這有甚麼問題。 事實我也不在乎這會否影響或增加他們的工作效率。我只是覺得這是很平常很合理的事,每一個地方都應該有人有動物,辦公室也不例外。 老闆們,放輕鬆一點吧,不妨讓動物走進你的世界,你的辦公室,可能你會有意想不到的領會。 麥志豪,NPV非牟利獸醫執行主席。 管理著全港最繁忙的動物醫院,每日見證著充滿喜怒哀樂的動物故事,半生緣繫動物,來生最想做一隻每天都睡二十小時的家貓!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6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