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保小姐,又一年了。看著日本的電視節目,他們總是在提醒我,這一年我們經過甚麼。由流行語大賞開始,到唱片大類、推特的hashtag以及出tweet時間一覽、唱得最多的卡拉OK流行曲、年末年始的時候有誰可以進入紅白,彷彿都在提醒自己,又過一年了。每年年尾,我們都檢視自己;每年年頭,我們都展望未來,「不枉過」好像是人生重要的課題,而事實上你有沒有空轉,也沒有人在乎的。 這些日子新聞都奄奄悶悶的。忘年會時節,日本的年輕人開始練習在公司忘年會中的餘興表演,因為Pen Pineapple Apple Pen大熱的關係,有很多人迫著要扮演Piko太郎。那套極為跨張的衣服在那些廉價的雜貨店出現,大家好像以扮演 I have a pen I have an apple 而變得「有趣」。年輕的又有點活動的,大概都在研究《逃避可恥但有用的》的片尾曲,星野源那首《戀》的「逃恥舞」。只是,那支舞如果由新垣結衣,或是5歲的小孩跳,倒也是不錯的。但如果你是普通的打工族,怎麼跳都只會是普通地完成任務,硬著頭皮也要做。 畢竟大家都明白,新入社員也好,被同事或上司認為是「氣氛製造者」(mood maker)的角色,就得要一直擔當那個位置。活在當下,現代人總覺得自己沒有選擇。 回顧2016年,香港人大概覺得自己選了很多東西吧?有人選擇移民,移到台北,移到日本。雜誌都來訪問我,問我移住日本有甚麼需要留意。有香港人一家三口移住沖繩,轉戰北海道,拋下辦公室工作,教海上活動,變身農夫,總之離開香港,開展新的人生。有移住到台灣的朋友,在台東再走自己人生的下半場,成為了首個移住台東的香港人,縱有天災橫禍,裝修換燈泡剪草養花除蟲大大小小事情都要自己一力主理。颱風破了窗風雨吹來都得要接受。跟移住台東的朋友聊天,她總是說「縱使辛苦,但也是快樂的。以前在香港總是想去旅行,但搬到台東後去了沖繩旅行數天,就在想念台東的家」。這些一切一切,我聽在耳裏,心中有數。要令肉身到別處生活,身外事物倒易處理,但心靈也許還是記掛香港。 佐保小姐,香港的制度是有趣的。即使你長時間不在香港,但只要你有一個登記地址,你曾登記做選民,亦在被抽樣檢查的選民登記抽檢中有回應,即使你長時間不在香港,你都可以回來投票。對上一次的新界東選舉、區議會選舉以及立法會選舉,也有一些移住了的朋友,特意回港投票。有朋友很有心,即使那星期安排了旅行,也特意提早班次回港,帶著行李箱去票站。只是,有太多香港人平日都太忙,他們只會在擠地鐵的時候看看面書,又或是平日平白無事的時候看看24小時新聞台看看新聞。他們投票的時候,不會看人的政綱,也不會看他們的理念,而是看看選舉論壇,誰可以「完整KO」另一個對手,手段是甚麼好像都不太重要,即使是「熄咗對手個咪」而KO對手,又或是開一些有的沒的空頭支票,都好像很合理,很應該做。 你我隔岸觀火 今年12月,還有一個選舉(即剛過去的選委會選舉),全香港幾十萬個功能組別的選民資格的人,選出那些選特首的人了。老實說,佐保小姐,你隔岸觀火,理應清晰,在香港現在狀態下,任何人做特首,也許都不會有很大的分別。而我隔岸觀火,當然覺得東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好像很厲害,大刀闊斧的對付前知事留下來的爛攤子,不斷的跟奧委會的大哥們糾纏,希望削減東京都搞2020奧運時要付出的費用,看得過癮。但內心深處,我也不再相信,任何人在香港現在沒有大破大立的政治陳設之下,可以有甚麼突破性的發展。 佐保小姐,我很記得,你離開住了十幾年的香港,決定要回日本的時候,你說,因為日本會變,而轉變的時候會很有趣,所以你回去了。而我回香港的時候,其實也隱隱的感受到,香港會有很大的轉變。而世界各地的右派政治人物都慢慢上台,好像要向過去三十多年的左派思潮作大反擊。在全球化的風潮下,世界各地的人民都被各式各樣的西方價值衝擊而慢慢失去自己的文化和主權,究竟將來會怎麼樣?過去三十年的經驗在網路時代不再通用,未來的路,又可以如何走呢? 本文作者:健吾/從2005年開始發表文章,直至現在,仍然在做大學講師,做電台節目、做專欄作家今年,已出了34本書。([email protected] / www.facebook.com/kengopage)
健吾さん,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何壽司能夠被世界各地接受? 我還記得,二十多年前,在北京讀書的時候,壽司還只是日本民族的古怪食物,中國同學們好奇地問我為何日本人吃壽司。他們以為日本人天天吃,這種習慣是好恐怖的。因此,我要每次要跟他們說明,日本人不是天天吃生魚片的,也吃煮熟的東西。而且我們懂如何吃才安全:知道可以生吃的魚是哪種,亦明白如何處理才安全。比如,河魚有好多寄生蟲,不能生吃,有些海魚都有寄生蟲,先取除後才吃等等。也不能不提山葵(わさび/WASABI=青芥)的功能。山葵含「異硫氰酸烯丙酯」有殺菌的功能。 這個成份就讓青芥既有辛辣的味道又有催淚的效果。正宗山葵只在高地山上的清溪成長,不是在日本各地都可以生產的,因此本來山葵是很貴重的東西。所以,在迴轉或Take Out等廉價壽司上所配上的青芥大半是以西洋山葵(Horseradish)代替,是把它染顏色,亦加香料的。如果在材料名單上寫著「本わさび」(本山葵),這就使用正宗山葵。實際上,西洋山葵都含殺菌的成份,十分滿足消毒魚片的目的。可是,西洋山葵沒有日本的正宗山葵那麼香,但比正宗山葵更辣,而且更刺鼻,即時令人流淚。大家愛上的就是西洋山葵的刺激。 指南:好多外國客人要求大量青芥 最近,一間大阪的壽司店向南韓旅客提供了「極辣」的壽司,被南韓媒體批評故意加太多青芥而欺負南韓人。該店立刻聲明,並沒有這個意圖,由於好多外國客人要求大量青芥,所以他們為外國旅客服務而特地加了。有些報道都指,日本政府旅遊局都曾向日本各地的壽司店發出對待外國旅客的指南,說明外國旅客特別愛吃青芥,因此師傅只是參考指南而已。可是,青芥事件沒有平息,後來,該店不敢加青芥又被批評這也是欺負外國人的行為等等。終於南韓電視台突擊該店而直播記者要求師傅向南韓道歉的情景等等,越來越鬧大。青芥居然導致民族問題,真令我無可奈何。 那麼,壽司師傅怎麼辦好呢? 你的「辣得流出眼淚,才叫「完成」一次吃壽司的體驗」的這一文真有啟發性。我認為,這一點就是日本的壽司師傅沒有考慮過的。師傅們看到面前的外國旅客邊流淚邊吃,一直摸不著頭腦。 不愛辣 向師傅說:Sabinuki 實際上,吃壽司的時候,不喜歡吃辣的,就可以向師傅說「さびぬき/Sabinuki」(不加青芥)就可以。可是,你還是要加點,亦需要自己調製最理想的份量,可以要求師傅把小碟上另放一大塊青芥。可是,這種吃法不太適合傳統壽司。本來,壽司師傅按照不同的材料而調整青芥的份量,以便讓原料的味道更佳。我們吃壽司的時候,欣賞魚片、米飯及青芥的三位一體的搭配,搭配得好就知道這位師傅是一流的。反過來說,在師傅的壽司上再加青芥,是像向師傅表示我不滿意師傅的壽司一樣。不過,不是不能這樣做,自己想吃辣的,自己去調整都可以。 現在,壽司已普及至世界各地,來到日本吃壽司的外國旅客都激增。日本壽司師傅要克服各種文化衝擊。像你說得那樣,大家「辣得流出眼淚」才滿足的話,我想,向壽司店提議,跟麻辣麵或咖喱飯一樣,在點壽司前,讓客人選「不辣」「少辣」「中辣」「大辣」,免得再發生「青芥恐怖主義事件」,哈哈哈。 作者:佐保暢子(綽號沙河粉)/1995年來港出任香港御宅必讀的《香港通信》月刊記者,十多年在港日媒體界飄泊,現為負責編製電視節目以及雜誌的「自由媒體人」。([email protected])
佐保小姐,我在日本唸書的時候,我的家人都對我有些很奇怪的叮嚀。一般而言,二十多歲的男生出外國讀書,大多會叫他們小心行事(房),抽煙大麻那些不要搞,要不就是交往也小心一點,不要帶一個日本女生回來做女朋友/老婆云云。但也許他們對我的外形也太有信心,覺得這個五官不端的孩子都應該會孤獨終老,所以他們都沒有對我說這些話。我只記得,在機場的時候,母親對我說:「不要吃那麼多魚生壽司。」 也許,對她而言,她跟日本的牽繫想像,就是大電視台周日晚上的旅遊節目,又或是遊戲節目中,藝人在玩遊戲輸了,就要吃有很多青芥茉的壽司。他們以為,日本人的主食,就是壽司。 當然,到了日本生活,我就知道壽司只是日本人常吃的其中一種日本料理。而在廣告、電視劇中,我也發現日本人吃壽司,大多是「慶祝」的時候。而尋常百姓家的日本人,像香港人一樣一個月會大概吃一至兩次迴轉壽司的人,其實並不多。 而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我的朋友好像比我更愛吃壽司,他們好像比我吃過更多「板前」壽司(即是有師傅一件一件握的壽司)。唸書的時候窮,就算偶爾要吃壽司,都只有錢吃迴轉的。 我的香港朋友來日本探我的時候,當然要吃壽司。我不特別喜歡的築地魚市場的那家壽司大,我一次也沒有去過,他們卻好像要每一次的光顧。而他們吃壽司的時候,都會要師傅給他們一塊厚厚的青芥茉,把他們混進醬油去,然後把壽司一栽頭的插進混滿青芥的醬油,辣得流出眼淚,才叫「完成」一次吃壽司的體驗。 外國遊客在日壽司店被欺負 日前,在韓國網站Naver的旅遊討論版就有一串討論,指有外國遊客到大阪一家壽司店吃飯的時候,被「嫌がらせ」(欺負),原因是壽司師傅在壽司之中加入大量的青芥茉。該兩倍青芥的照片上載上網後,事件就被「炎上」了。網友於不少的食評網站中,也找到這家壽司店多次向外國客人「加料」的投訴,而引發網民質疑這家壽司店「歧視外國客人」。而壽司店其後解釋,這是他們「對客人親切」的想法,因為不少外國客人吃壽司的時候,都會要求師傅給他們額外的青芥。 事件最後當然也會不了了之。十年過後,多得米芝蓮、小野次郎以及一眾香港各大的食評家,他們都在傳媒中說,吃壽司吃的是手藝,迴轉壽司和板前壽司,吃的都是兩種層次的事。迴轉壽司大多是機製的,而且需要在轉帶上擺一段時間,味道當然不會那麼細緻小心。但如果任何人可以花上一萬日元吃一頓板前壽司,也要問師傅要青芥,我也很難想像那個修業幾十年的師傅會如何思考,他們為甚麼要賺這些人的錢。 情況就好像我的朋友在跑馬地開粥品店,在中國自由行的旅客來得最兇最多的時候,他也做到一點生意。但是那些遊客的口味,很難捉摸。比方說,當他們點了及第粥之後,他們會在白色的粥底中,加紅醋和辣油。大概是因為他們嫌這些廣東佬的口味太寡太淡了吧?於是就這樣吃。我的朋友初看到時,也不明白為甚麼。但後來,他就放開了,覺得客人想怎樣就怎樣。東西是他們點的,他們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也許,壽司師傅跟香港的廚師們有點不同吧?他們還是對自己的食材有點感情。而在香港呢?錢才最親。 作者:健吾/從2005年開始發表文章,直至現在,仍然在做大學講師,做電台節目、做專欄作家今年,已出了34本書。([email protected] / www.facebook.com/kengopage)
佐保小姐,如果我可以開酒吧,我應該會請一兩個在健身中心工作的教練哥哥,然後叫他們為我的熟客倒酒、聊天以及挖耳朵吧。前設是,我有錢、有時間、有閒心、有地方,還有,有人有能力去做這件事。 以前看電影,酒吧好像是寂寞人的最後堡壘。最近在日本旅行的時候看電視,說很多日本女生都很習慣一個人去喝酒,去的都是很多小酒館的非遊客區,如三軒茶屋那邊的酒吧。那些女生一進場,就拿著一大杯果汁酒,邊喝邊吃,喝了一半就跟旁邊的酒客聊天:自己的夢想,公司的糗事,惱人的上司,會性騷擾自己的客戶,問自己嫁期的老父老母……頃刻間,三軒茶屋的那家立吞店,變成了一個巨型的留言版。那些平日對著電腦,對著電子留言版說的「各位巴打,我老婆有外遇,怎麼辦……」之類,不能跟認識的人說的話題,都在那個地方爆出來。 以前上日本文化的課,老師都說,日本人在平常的時間,都有兩副模樣,對外人的模樣和對自己人的模樣。如果他們把你當成外人,譴詞用語都會有點隔閡。而唯一可以增進友誼而混熟的方法,就是喝酒。有了酒精,好像做一切都事情都可以被原諒。就如在日劇看到的那些酒後糊塗的男女,在酒店大戰幾個回合的那種事情,某程度上都可以被原諒。 但後來我發現,喝酒的人,都只是打發時間。一天到晚,大部分時候清醒,都很惱人。你看看香港的政治新聞?誰要知道那些政客說的謊言會否兌現?民主派的人說他們會爭取普選。爭甚麼?他們知道中共不給,他們叫也沒有用。新建制派跟你說他們要「贏返香港」,贏甚麼?香港都輸到貼地了,他們真的覺得真的可以靠一個議席贏回香港嗎?老建制派的人對著電視鏡頭說,他們覺得盲目追求本土,追求民主,追求改革,會令現時特區政府施政困難。這些說話,卻有很多人很想聽。佐保小姐,平日在香港街頭,茶樓喝茶茶餐廳吃早餐的時候,聽到一些上年紀的香港人總是在說,香港真的不可以被「後生」管理,因為他們甚麼都不知道,只會打鬧,只會搞事。對上一次聽到類似的說話,在選舉之後,一檯三人靠退休金和子女家用度日的老人,說「葉劉幾好呀,又做過官,講嘢又大方,呢D議員先係路㗎嘛!」、「我覺得嗰個戴耀廷同朱牧師好有問題囉,愛與和平佔領中環喎,聽都肉麻呀(對,他們還在說佔中.佔中已過了兩年了)!」、「對上一次,教會搵咗一個公民黨嘅咩大狀嚟講佔中,都係為自己既事辯護。我唔去,唔聽(對,他們沒有聽就知道一定是為自己辯護」。 其實我都好想喝酒…… 哈哈哈,最可笑的是,佐保小姐,他們討論完香港的大事之後,他們竟然在討論「病情」。老男人說自己入過深切治療部也沒有死,女的就說自己有一點血脂而已算不錯。在香港做人,彷彿小時候就鬥體重身高、入學後就鬥成績,行將入木都要鬥自己有幾多病歷。聽到這些「香港人」的流言,其實我都好想喝酒。不是說葉劉、戴耀廷、朱耀明或公民黨有甚麼問題,我只是覺得好累好累。而更重要的是,佐保小姐,不論我說甚麼,都有一大票人跑出來說我別有用心:我認為全民免供退保很有問題,我說出來,就有些比豬更笨的香港人跑出來說:「你這麼說是不是想梁美芬贏」?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錯的,因為我不應該期望香港人有邏輯思考能力,也不可能想像那個人為甚麼可以將兩者連在一起。但在網上這種電子街市遇上這樣子的人,除了默不作聲,靜靜走開,其實也沒有任何別的方法。 當然,行走江湖這些年,我都習慣了。評論人把話說出口,就要預計大家都當你飛機杯用。只是我也開始明白為甚麼三軒茶屋的酒館會有這麼多陌生人想跟陌生人說話。因為我已很久沒有跟陌生人說自己的心底話。我的心底話既然沒有甚麼重要性,而說出來又會引來奇異的攻擊,我開始習慣收起說話。而希望某天買醉後,可以直截了當的像日本那些醉漢醉娃一樣,把臭罵我的人都臭罵一頓,一消心頭之恨。 在香港,即使你是醉酒,說的話都會被引述,被記住,被使用,被修理的。因為我們活在一個跟別人立場不一樣,就是蠢、笨、膠、西的時代。佐保小姐,有很多時候,讀完新聞,做完節目,我都想醉。 有甚麼好喝的酒可以介紹一下? 本文作者:健吾/從2005年開始發表文章,直至現在,仍然在做大學講師,做電台節目、做專欄作家今年,已出了34本書。([email protected] / www.facebook.com/kengopage)
健吾さん、如果你有機會自己開酒吧,你就想開甚麼樣的? 擁有VIP Room的豪華俱樂部? 還是平民酒吧? 如果我開的話,我就會開間平民式的。比如,《孤獨的美食》裡出現的「居酒屋」,或《深夜食堂》那樣有飯吃的「大眾酒場」不錯吧。有懷舊的氣氛更好。比如,新宿的黃金街及思出橫丁、澀谷的吞兵衛橫丁、上野的AMEYA橫丁、淺草的六區、西荻窪的柳通、吉祥寺的口笛橫丁等等,充滿著昭和時代的那些地方最吸引我。 不知道為甚麼,這些地方有某種魅力吸引不少人。有些酒吧街尤其是,新宿的黃金街及思出橫丁,已成為了旅遊熱點,每晚不少外國旅客來逛逛,比以前熱鬧得多。雖然這些酒吧極小,可是,每間卻有不同的「主題」。這些主題不是像迪斯尼樂園那樣計劃出來的。應該可以說,那是唯一無二的「個性」,沒有任何意圖,也能夠產生出來的某種「魅力」,令酒客都感覺到,沒有到那裡坐下,就嘗不到的酒味及人情。 在大學開限期露天酒吧 說真話,我曾開過酒吧。不過,不是正式開的。我在日本讀大學的時候,大學每年舉辦五天的「學祭(大學節)」,期間,我跟兩個女同學一起借用了在校庭的一個角落,開了限期露天酒吧。只有一個可擺五個凳的櫃台及一個火爐,我們所想做的是像新宿或澀谷那樣的「大眾酒場」的氣氛。 我自己買了幾支清酒和燒酎,亦在家裡自己弄點幾種酒餚帶來。營業時間為下午五點鐘到晚上十點鐘(因為大學晚十點鐘就關門)。因為我們的主要目的是讓自己開心而已、所以我們完全沒有宣傳。可是,沒想到大學附近住居的叔叔們、老師及大學職員幫親,本來我們打算自己坐在那裡跟同學邊喝酒邊聊天,開張後倒令我們意外地忙起來。 總是缺錢的我們學生來說,這是個好事,我們就乘了此商機,除了買酒之外,晚上十點鐘左右,大家回家的時刻,販賣了燒飯團,果然,快要餓死的同學們排成龍。我們的收入比預期的多得多,把投資額及經費減去後都賺了點錢了。沒有虧本,是個好事。可是,我總是感覺有點不足。是不是因為我們不是在學祭內賺得最多的? 也不是這個理由。我們的酒吧個性不夠鮮明。幫襯的叔叔們也許以為學生妹酒吧,可是,這不是我們所追求的。 我已忘了當時我為何那麼主動地開酒了。只記得自己喜歡在大眾酒場喝酒而已。還有一個理由,我想起當時,我總想起的是我們酒吧對面做生意的一位女學生。她的印象太強烈,令我不記得當時自己做甚麼。 她是一位阿拉伯語科的女學生。當時,我們酒吧的對面有一棵樹下,一天黑她就有出現,打個半透明的帳篷,穿著阿拉丁服裝而提供挖耳服務。好多好多學生(男女都有)過來而排成長龍,我還記得,我坐在自己酒吧發呆看著她努力工作。她肯定是賺得最多的,她真的做得好! 可是,我佩服她的原因不是她賺了多少錢,而是她的創意。哪裡有學生妹穿http://a.imgx.jp/img/user/photo/6/692/307/6692307_x.jpg著性感阿拉丁服裝,為陌生男生借她的大腿作枕頭而挖耳朵! 並且她挖耳的技術非常高,並且把耳垢用漂亮紙條好好包裝而交回客戶。這一系列周到服務傳遍了校園,天天多人在她帳篷前排了隊。 也許有人指,在秋葉原的後巷有女僕的挖耳店。我的故事是四半世紀前,在秋葉原出現女僕之前的事。當時,她的「主題」和「個性」令我們驚訝,並征服了整個校園。我現在又想起她,就察覺到當時我不足甚麼。我的酒吧所缺少的就是像她那種「個性」和「創意」。我知道,只有五天,不可能產生像新宿黃金街那種氣氛,可是我那時候應該用多自己的腦汁。 話說回來,如果我再有機會(還有錢)開一間,我還是想把當時所缺少的「主題」和「個性」再嘗試一下。最近,香港的「居酒屋」越來越多,裝飾、菜式及酒譜都豐富多彩,每間店很有個性。如果在香港開(其實租金太貴,租不起),裝飾就模仿江戶時代末期的「居酒屋」。據說,「居酒屋」這個名稱是在那時候出現的。當時的日本平民,收工後,到賣酒的地方「酒屋」去,在店舖的角落站著喝。後來,有座位的酒屋出現,因此在酒屋前面加了「居」字而表示可坐下喝酒的酒屋。比如,日本的古裝小說《鬼平犯科帳》或動漫《江戶盜賊團五葉》那種地方好吧。店內加榻榻米小房坐下,啊,如果需要的話,還有和服女人挖耳朵?……哈哈哈,這是開玩笑。 本文作者:佐保暢子(綽號沙河粉)/1995年來港出任香港御宅必讀的《香港通信》月刊記者,十多年在港日媒體界飄泊,現為負責編製電視節目以及雜誌的「自由媒體人」。([email protected])
佐保さん,哈哈哈,我的學生都說,到了日本後,都變成了會喝酒的人。你知道嗎?香港的大學跟日本的大學很不一樣。日本的大學生,談一點小戀愛,有一點親密的身體關係,喝一點小酒,就算做一點大膽的荒唐事,只要會好好的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打點後果,大家都好像比較傾向接受大學生會做一點白痴事。就像我的朋友,傳我哈佛大學一年兩度的試前裸跑,男男女女,中西歐亞,全都裸體跑一圈。我的朋友都說,中國的父母真是冤大頭,付花碌碌的鈔票,把孩子養大,給人家看光光。反之,香港的大學生,大學四年,只顧讀書,只顧打點自己的履歷表。入大學前會喝酒,會社交者寡。 我一直很贊成我的學生在日本時,學一點家長眼中的小心機壞念頭:喝喝酒,看看不同的世界,絕對是好事。我的老闆,曾叫我的學生在安全情況下,去參觀一下時鐘酒店。有些事情只在書中看,不會有甚麼感受,用自己的經驗,步履去體會,才有另一番感受。結果,我們的學生都學一身好工夫回來。女同學到日本生活一年,發現不打扮化妝,就連上街都會變得很「怪」,所以都學會一身好化妝手藝回來。而男生,有不少都對酒有多點認識。雖不至於人人變成酒鬼,但至少不會以「我不識喝酒」而覺得自豪。佐保さん,吃驚了吧?香港不少大學生,好像都以「我不喝酒」而自傲的,彷彿愛喝酒或會喝酒的人,都是社會的壞分子,黑五類一樣。而我從來也不期望,大學生很會喝酒。 一個人悶了就想喝一點酒 我是甚麼時候才會開始對酒有興趣呢?大抵都是在日本的時候,一個人,悶了,就想喝一點威士忌,或是啤酒。人倒是很容易受電視影響的。很多時候上完學,或完成了工作,回家一個人看電視,就會看到廣告,都好像是日本人犒賞自己的方法。學著學著,都開始喝不同味道的單酒、梅酒、燒酒。後來,到東京幫朋友打點事情時,他們都會帶我去喝不同類別的燒酒。好像以前都不會喝的本格燒酌,百年孤寂、天使的誘惑、森伊藏,都是跟不同的朋友去喝才知道,天外有天,各式各樣細膩的味道,酒的味道,酒的質感,是甜的?辣的?是順的?還是留在喉頭長一點時間的?有後續味道(after taste)嗎?After Taste會轉變嗎?這些,都是我在日本的時候學會的事。 為甚麼香港人不特別愛喝酒呢?是因為他們都覺得喝酒的人都壞嗎?還是電視劇中的男人,不是喝醉酒就打老婆,就是在喝過酒後(順道是雷雨夜),欺騙無知少女的初夜,搞得無知少女都懷孕而不認帳,令人覺得喝酒都有問題嗎? 基於喝酒好像是一件很壞的事,我發覺不少香港人的酒品,都不特別好。我的朋友在吃潮州菜的時候,看到一個發酒瘋的伯伯,酒過三巡,拿著一支三蒸,大聲的說:「如果你知道我係邊個你就唔會咁講嘢啦!」如果,我的朋友也在瘋狂的跟他玩,開了面書直播給大家看,看看這位叔叔的酒狀。也有朋友曾經在喝酒後,對另一個朋友一次過將她心中所想的怨氣說出來,把自己不能成婚的原因,歸咎她的朋友每次在她跟任何人交往的時候,她的朋友都說結婚後的負面狀況,或是用各種方式否定她在交往中的對象,而令她年過四十仍待字閨中。我這等花生客看在眼內,當然不當一回事。只是,看著他們兩個成人,歲數加起來都可以拿長者卡了,女的借發酒瘋去說自己心中不滿,把自己人生的不如意歸咎自己的朋友,也能深深感受香港人的酒品之壞了。 在香港有「喝酒文化」前,我們又應該介紹那麼多酒嗎?還是我們都只是私底下喝,把那些二線的,不算好喝的東西,寫成「現在日本都流行喝這些」,賺盡了香港人的錢之後,真正好喝的,就收起自己喝好了。反正,香港人喝酒都是求醉。真正會欣賞好酒,理解酒藏的歷史和深度的中國人,就更少之又少。有些事情,多喝兩杯,大家就會明白了吧…… 本文作者:健吾([email protected] / www.facebook.com/kengopage)
健吾さん、你喜歡喝清酒嗎? 你在日本生活的時候,你應該看到了不少酒鬼吧。來日本留學的學生當中,有些學生學會日本的喝酒文化而變成酒鬼? 真不好意思,日本就是這樣的地方。清酒有好多故事可以講,其樂趣不單止在於酒及酒餚,也有很多讓人迷上的背後故事。 日本酒按照材料、釀造或蒸餾方式、榨取方式等等分類到好多種。書店有不少學習這些基本知識的書籍,也有學校發給有關清酒的資格。最近,不少外國人都學習日本酒的知識,在日本國內外舉辦清酒講座。香港都不例外,我見到不少對日本酒造詣不淺的香港人。我真佩服他們。有這些知識,喝酒時候更有趣。 今春我去了一趟京都,順便到訪了伏見。伏見是日本清酒的主要產地之一,那個地方擁有悠久的歷史。春季可喝到剛榨取來的新酒,我到了伏見的老酒莊之一富翁的北川本家。直接到訪酒莊的樂趣是可在店內邊試飲邊跟老闆聊天。這家超過三百年的歷史,但老闆說,當時的政府(江戶幕府)採用了釀酒發牌制度,向酒莊開始徵稅,他們把拿到牌子的年當作創業年而已,實際上,他們釀酒的歷史更久。聽說,在日本首次登場酒稅是13世紀的時候。據說,日本是最早採用酒稅的國家。 江戶人每人一年喝36公升酒 清酒和酒稅的故事都也有趣。在江戶時代,首都江戶(現東京)的人口超過一百萬人,每年消費50萬至80萬個酒樽。當時的杉木酒樽裝72公升,所以江戶人每年消費3,600萬公升,簡單計算出來,就是說,每一人在一年中起碼喝36公升,相當於每個月3公升。在現代的東京,每一人的平均年間消費量為5.7公升(只喝清酒)。現在喝得最多的是日本的新潟,但每一人的平均年間消費量為11.9公升。打敗江戶幕府而成立的明治政府都靠日本全國的酒莊及酒鬼,當時,政府的主要財源還是酒稅,一時財政的四成多,日本跟大清及俄羅斯打仗都靠這個酒力。 現在日本財政的主要財源已不是酒稅了。不過,這不是意味著現代的東京人沒有江戶人那麼多喝酒。其實,清酒已被啤酒代替而已,現在東京人的平均年間啤酒消費量超過36公升。包括其他酒類,日本全國的的每一人平均喝酒量是82.8公升,還是喝得不少。酒量比江戶時代的日本人更多。不過,酒莊一直減少,45年前日本全國有3,533家,現在已少於1,700家。雖然最近日本國外日本酒紅起來,日本國內的清酒消費量不停下降,繼續尋找生存方法。 見清酒牌子知居酒屋風格 我回東京後的幾年裏,我幾乎每晚出去喝酒。我喜歡去老居酒屋。日本傳統酒吧的氣氛令我感覺很輕鬆。東京的老居酒屋可能沒有香港的日本餐廳那麼體貼客人,因為他們提供的酒牌子不多。只有一兩種清酒的店都不出奇。在外面的牌子上,也可見該店所推薦的清酒牌子,可是一看牌子酒知道老闆的出身地。或者看他們的酒譜,就估到老闆是哪裡人,還有他如何講究清酒。清酒可當居酒屋的招牌。 位於中目黑的一家老居酒屋,我從小經過多次該店店前,可是回國後才有機會進去坐下。老闆是已故著名劇作家的親弟弟。他有有時脾氣不太好的太太,基本上由她來打理店內的所有事,火爐前站著的是很溫柔的大兒子,他負責燒烤,他燒烤的東西很好吃。還有一位打工的福建人(好像他已不做了)。老闆娘有時發脾氣,店內的三個男人就團結起來對抗她。她看見三個「小男人」敢得罪她,馬上就找女酒客援兵。那時候,店內就變成喜劇劇院。我喜歡邊喝酒邊看那場「爆笑表演」。 我每次想起該店就想起那家店所推薦的清酒的味道。那個酒是山形縣樽平酒莊的住吉,特地有杉木的香味及顏色(因沒有過濾,所以留下原酒的顏色)。這是老闆老鄉的酒。現在杉木酒樽差不多消滅,很少有杉木香味的酒。該酒莊堅持原味,繼續使用杉木酒樽保持傳統的味道。江戶時代的先輩酒鬼愛喝的味道,在那裡我終於嘗到了。 喝酒的時候,欣賞居酒屋的氣氛,傾聽老闆及酒莊的背後故事,酒的味道就會與別不同。當然,每個人有自己的喜愛,也有人會堅持自己的喝酒方式。我的做法就是這樣,清酒也好,燒酎也好,其他酒也好,親自到有趣的居酒屋或直接到訪酒莊,通過酒跟老闆聊天,很有意思。健吾さん、你有興趣,下次我帶你去喝酒! 本文作者:佐保暢子(綽號沙河粉)/1995年來港出任香港御宅必讀的《香港通信》月刊記者,十多年在港日媒體界飄泊,現為負責編製電視節目以及雜誌的「自由媒體人」。([email protected])
健吾さん、對,在日本,男藝人煮食的節目多,尤其是「美男煮飯」的節目大受歡迎。我回國後,看日本的電視就發覺到日本的電視節目當中,煮食節目特別多。有個調查顯示,煮食節目佔全體節目的比例約為25%,這個數字接近第一位的新聞節目。如果把介紹美食的節目加進去的話,其比例就會高達40%。可以說,日本人每天從早晨到深夜,花不少時間看有人煮東西或吃東西。最好例子是深夜播放的《孤獨的美食》或《深夜食堂》吧。 因此,在電視上教煮食的師傅都多得很。過去經常看到的是著名餐廳的總廚、烹飪學校的老師、後來,有些年紀高些的高手師奶陸續出現而成為一般師奶們的偶像。近年來,美男藝人都陸續進入這個行業,他們之間為了爭取主持寶座,在後台展開很激烈的競爭。幾年前,我偶爾看到前視覺系樂隊SHAZNA主唱IZAM在娛樂節目裏向電視台高層哭訴讓他做煮食節目的主持,因為他很有自信比其他任何男藝人煮得好。現在,日本的音樂節目面臨絕滅的危機,無論歌手或演員,煮菜比唱歌有更多上鏡的機會。上述數字都證明,如果要在日本的電視界生存下去,打進煮食節目,是個好生路。 「男子不准進廚房」 我想起日本曾有一句話:「男子不准進廚房(男子、厨房に入らず/Danshi, Chubo ni Hairazu)」。過去,不少日本人認為廚房是女性工作的地方,不好讓主人(男子)進去,這句話令人感覺一種很典型的大男人主義。我忽然感到好奇而查看了其來源,就得知這原來是出自孟子的一句「君子遠庖廚」。不過,原意並不是男女分擔工作的事,而是表示「君子不該親自接近有血氣的地方,有這樣仁慈品德的君子才讓老百姓安居樂業」的君子論。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在日本換成另外一個意思:「男子不應下廚」。 雖然最近很少人說這句話,可是實際的日本社會好似沒有大變化。4年前的內閣府男女共同參畫局的調查顯示,接近一半人贊成「男子出外打工,女子留在家做家事」的傳統家庭觀。實際上,國際調查都證明日本男人少做家事,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的2014年調查,有未滿六歲兒童的家庭當中,丈夫參與家事的時間僅有1小時左右,比美國、英國、法國、德國、瑞典及挪威等國家的3分之1。但,不能只責怪日本男人,日本男性的平均下班時間為20至21點鐘。回家都要乘坐火車,根本沒有時間幫老婆做家事。 滿足電視主要觀眾 結果,在日本看電視的主要觀眾是在家裏負責家事的師奶了。搞電視節目的人們十分了解這些觀眾喜歡看甚麼。對,美男煮飯!美女煮飯並不受到歡迎,倒會有危險被師奶觀眾挨罵。本來女性對女性是很嚴酷的嗎!? 讓很難得的美男當主角廚師才可令主要觀眾(師奶們)滿足。 最成功的節目還是速水直道的《MOCO’S廚房》吧。現在在香港now TV的GEM頻道播放。你知不知道,在日本,這個節目幾點鐘開始播放?是讓老公上班後的早上7點多呢。香港師奶開始看股市資訊的時候,日本師奶看美男煮飯而養眼。不過,養眼程度也會有限,所以煮飯男藝人都各自需要特別技巧。那個節目並不是只靠那位帥哥,也靠他本身具有的獨特風格。尤其是他用橄欖油的姿勢及有時被人笑稱「超標」的使用分量都受到矚目,甚至有人把他叫做「橄欖油的妖精」。「美男煮飯」並不簡單。 作者:佐保暢子(綽號沙河粉)/1995年來港出任香港御宅必讀的《香港通信》月刊記者,十多年在港日媒體界飄泊,現為負責編製電視節目以及雜誌的「自由媒體人」。([email protected])
佐保小姐,聽說現在的日本藝人,都要學煮菜。尤其是,男藝人。 這陣子看《SMAP X SMAP》 ,總是看到他們在「回顧」,不知道是不是如外間流傳所言,因為早陣子的「變節」事件,富士電視台及傑尼斯事務所需要「清理門戶」,於是開始讓五人回顧二十年來,他們在做甚麼。就像當時《康熙來了》要完結的時候一樣。談及他們的做菜環節,有甚麼印象深刻的地方,草彅剛就說到主持人森田一義上節目的時候,幫助他解決了「禁酒令」,令他可以重新喝酒(因草彅早前被發現喝醉酒於公園全裸,而被警察捉到。所以他有一段時間被雪藏,還有五年沒有喝酒)。而香取慎吾的感言,令人有點神傷:「這二十年,好像去了『最厲害的料理教室』一樣……」。 日本年輕男生都會做菜? 為甚麼日本男藝人需要學做菜呢?有說,現在的年輕男人,都需要有一兩手自炊的本領。不是因為要學韓國人當暖男或是甚麼的,只是因為窮了。在便利店買便當,吃食,要吃得飽,也不會很便宜。外食,吃便宜的東西如牛肉飯那些,也需要300日圓。但如果自煮的話,可以吃一點好吃的東西,也可以有不同的花式,像煮意大利麵、火鍋等等。加上,如果跟朋友外出消費,幾千日圓怎麼樣也免不了。但在家中喝,就可以省一點點錢。所以,當經濟不好,有不少男生都會叫朋友周末的時候回家短聚,小酌、聊天。因此,你不難發現,只是傑尼斯事務所的藝人,我就看過SMAP每周做菜,還有Tokio的國分太一的「男子御飯」、北海道出身的松岡昌宏就在新年節目中解剖一整條吞拿魚,KAT-TUN的中丸雄一就去學做蛋糕……而其他藝人呢?向井理就在電視廣告中教人如何用「味精」可以簡單的做一人份料理,還有男演員,在《絕對男友》中當男主角的速水直道,也得在每天早上的情報節目做,教人做菜。 成功轉型「煮食藝人」 某天,原來香港一家收費電視台,請了速水先生來搞「粉絲見面會」。我心想,還有人記得他嗎?與他同期的鮮肉界,人人各自各發展。如跟他一起演《我Miss係大佬》(台譯《極道鮮師》)的小池徹平還在線上,搞了告別音樂會和推出了唱片。赤西仁已離開了Kat-tun個人發展,龜梨和也就還在傑尼斯,準備把Kat-tun放進「充電狀態」。金子賢好像變了健美界的運動員,每次見到他的instagram或是twitter 都是談健身和健美有關的事情。而速水在五年前接受訪問時,也說過他星途不順,考慮引退。但後來發現原來他小時候在沖繩,也有料理的經驗,菜刀用得不錯(這很老土吧?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看到甄文達Yan Can Cook,都是因為菜刀用得不錯才受歡迎),就有晨早節目找他當主廚。當他成功轉型主廚後,就變成了一個「煮食藝人」。他做的東西雖然有時我會覺得很麻煩,都做出來的時候,很「有型」。簡單的煮煮魚,炒炒菜都砌得美美的,可以給不少年輕的女生用來「哄男友」,也可以給年輕男生一個人吃飯時用。 於是,他出版一系列的食譜,銷量過百萬。之後,由於他在煮食的時候,經常過度使用橄欖油(有一次,他做一個西班牙風的煮白身魚的時候,還用了一整支的橄欖油,是一整支!)被網民笑他用的都是仙豆油。製作單位就火怎風勢,叫他到日本四國香川縣的小豆島,看Made in Japan的橄欖和研發跟意大利風不同的和風橄欖油。還有之後開發的餐具、廚具等等的周邊商品,令他這陣子不只是大人氣,而且還賺了不少。 2014年,他在日本德川、神奈川、岡山等地,搞的不是演唱會,竟然是……棟篤笑(脫口秀)講座!票一開賣,就被秒殺。日本媒體就指,一個本來走下坡的男演員,因為一個一天只有三數分鐘的電視環節,令他一年賺了數億日圓,成為了「億萬長者」。相對他當演員的時候,年薪「只有」三千萬日圓(約200萬港元),現在的速水當然是「成長」了。 佐保小姐,有時候在網路看到有人笑速水做的菜,濫用橄欖油,為了好看用一些日本超市難以買到的食材(如韭王、紫椰菜等等),做來做去都是一些平日日常生活很少用到的食譜……但至少他人和做出來的東西都好看。反觀我們現在的煮食節目,最受歡迎的,都只是兩個中年男士像小學生鬥嘴一樣的情節。他們做甚麼菜,根本不重要,只要網路夠爆,每逢公眾假期的時候都會找他們相遇,然後在網路廣傳一次。說實一句,如果真的那麼不和,就在現場直播的婦女節目中大打出手,打一場架好了。表面寸來寸去,暗渡陳倉谷人氣,香港觀眾就只是愛看小學雞小丑吵架,而不是做菜節目的本質了。 本文作者:作者:健吾/從2005年開始發表文章,直至現在,仍然在做大學講師,做電台節目、做專欄作家。([email protected] / www.facebook.com/kengopage)
健吾さん,每次發生大災難的時候,好多「很有公德」的網民忙於「不謹慎獵り(Fukinshin-gari)」,他們彷彿是在網站忽然出現的「獵人」,有甚麼「不謹慎」的人,馬上就去「獵捕」。熊本地震都沒有例外。 被攻擊的都是名人。但,那些名人本來已是毀譽參半,是沒有災難都會受到各種批評的。比如說,藝人紗榮子平時都對於她的金錢和異性關係受到關注,這次她跟新男友ZOZOTOWN的創辦人一起捐了款,然後她在Twitter上登出500萬日圓的發票宣布「我捐款了」。不少網民就反應說「不用再炫耀啦」,反而親身到災區低調炒飯給災民的中居正廣等藝人被讚揚。總之,紗榮子、中居都幫了災民了。誰比誰高尚的討論只令人無奈。不過,大眾變成情緒化,難以維持理性言論。 我想,最怕這種大眾情緒的是日本媒體。尤其是電視台,在熊本地震發生後自主限制播放搞笑節目,亦停播可笑的廣告,以便表示「謹慎」的態度。可是,實際上,受到最多批評的還是電視台。 你所寫的那樣,理由是,湧到災區的記者們在災區吃給災民的便當,直播工作人員插隊加油,派遣直升機騷擾避難所,甚至做現場報道都受到批評。 讓藝人演出新聞節目爭收視 你說得對,主要原因是爭收視。高收視新聞節目,幾乎都由沒有受過新聞學教育的人監製,讓藝人演出新聞節目來爭收視。雖然日本的電視台停播娛樂節目,可是新聞節目本身已變成娛樂節目。記者成為新聞故事的主角了,哭訴苦況的災民、排隊領食物的災民、不少悲慘的場面就為新聞報道加不少視覺效果的配角。災民對此感到不滿,觀眾都覺得不妥。可是,有人看就維持高收視,真無可救藥。 其實,大家需要通過媒體的報道了解當地到底甚麼。所以每次遇到災難,記者都非常之辛苦。隨時要駕車到災區,徹夜工作。前線工作人員並不搞娛樂。沒有他們,我們就得不到那麼多災區的消息。可是,他們的堅持有時候會導致不必要的慘劇。1991年,在長崎縣雲仙岳火山爆發時,電視台和報紙的攝記被火山碎屑流吞入而燒死。當時都收視競爭很激烈,記者冒險進入了危險地帶。收到有人進入山上的消息而前往山上的當地消防員及警員都死了。當時,不少人認為記者在就證明該地安全。可是,記者只是忽略學者警告,輕看天災而已。當時,媒體加害災民的程度,比搶吃災民便當嚴重得多。有此事件以來,日本媒體在災區的報道謹慎得多了。 媒體成不了高尚,也做不了英雄,都無所謂的。 停播娛樂節目引起爭論 停播娛樂節目都受到質疑。前活力門的創辦人堀江貴文都批評日本社會的這種氣氛,他說,電視台過分自制,只阻礙災區復興,停播娛樂節目都沒有用。他的言論又引起了爭論。來自東北的女演員渡邊Eri(她都是經常上新聞節目而發表她自己意見的藝人)反駁堀江而說,堀江不了解災民的感情,在災區的生活很艱苦,傷害災民的心情。 他們倆都為了災民講話,可是永遠格格不入。按照渡邊,停播娛樂節目就可安慰災民,大家要一起度過最困難的時候,非災區的人都要一起忍耐。堀江嫌以感情談災區,為了盡快恢復他們的生活,其他人要堅持平常生活而幫助災民。實際上,有位熊本災民在Twitter上投訴「熊本災民連啤酒都不能喝!?」 有些災民討厭非災區的人們為了安慰他們忍耐喝酒,卻勉強災民都要忍耐喝酒。非災區的「美德良心」有時候會困惑災民。災區沒有啤酒,就非災民都不敢喝,還是災民沒有啤酒喝,就把啤酒送給他們。你選哪一個? 網絡發達的現在,電視不是唯一可傳播災區情況的媒體了。災民可以直接上網求救,這樣做比靠記者快得多。的確,網絡上有不少幫到災民的媒介平台。比如,Amazon日本這次都在網上特設求救網頁,災民寫進需要的東西,志願者付款,此貨物立刻就送到災區。是不是比新聞報道更有效地協助災區? 我想,新聞報道的主要工作是盡快把災民的聲音及有關災區的正確情報快速傳播。這是最基本的工作,屆時,不用成高尚,也不必做英雄,甚至不用討論誰比誰高尚,誰明白災民感情多等等。因為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大家往往忘記災民的存在。 本文作者:佐保暢子(綽號沙河粉)/1995年來港出任香港御宅必讀的《香港通信》月刊記者,十多年在港日媒體界飄泊,現為負責編製電視節目以及雜誌的「自由媒體人」。([email protected])
佐保小姐,日本位於地震帶,已經有多次地震及救災的經驗。我相信,有很多事情,大家都有經驗。但為甚麼,在傳媒上還可以看到那麼多令人沮喪的消息? 比方說,有外國傳媒的記者到了災場,帶不夠食物,要伸手領取災民的食物;香港電視台的記者也是不夠食物,之後分領災民要食的飯團。被網民圍攻後,台灣的記者解釋也好,道歉也好,也只是拿出「記者很辛苦」的擋箭牌出來說項。而香港的女主持人,就說其實他們沒有吃災民的食物,只是領取一下,希望做一個「效果」,是日本人很有人情味,很有互助精神的效果之類。這個說法出現後,就有更多人覺得她是不是「記者」,她只是去做一節短片,做一些「效果」。 我相信,外國記者不會看輕災難的可怕。只有華人世界的記者們會把採訪災難當成一種「普通」的採訪,派出普通的記者甚至是不入流的傳媒工作者去完成工作。只是,閱讀日本傳媒的消息的時候,也有人說日本的媒體在採訪的時候,也有得罪不少的災民。比方說,日本電視台的記者在拍攝的時候,用大光燈照射災民。也有指民放的直升機在災區中空盤旋令災民聽不到避難廣播。更有指另一家電視台在做避難中心現場直播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在怒吼:「拍甚麼拍,我們不是來給你們看馬騮戲的(見せものじゃない!)。走呀!你們的車子擋著路。走呀。」令傳媒機構都非常尷尬。有分析就指,日本的傳媒為了爭收視,也做了某些香港傳媒工作者做的蠢事:追拍災民,問白痴的問題。只是,日本傳媒相對有更多的經驗,所以他們至少也會為自己準備便當…… 英雄.罪人.瞬息幻變 佐保小姐,這些消息,在香港人而言,只是「食花生」,隔岸觀火。就像網路中的人,會說某些藝人「不謹慎」。如早陣子,台灣藝人范瑋琪就多次被中國網民說她不夠「檢點」,2015年9月中國閱兵的時候,就在自己的微博放孩子的照片。而網民就指她「應放一些敬禮的照片」,如香港藝人楊千嬅、丁子高、陳小春等人一樣,去配合中國的主旋律。而2015年11月,巴黎恐襲的時候,范又再一次貼她孖仔的照片,又被中國的網民說她不夠謹慎,不理世界大事,不讀新聞云云。情況就像女藝人長澤正美,在地震的時候於社交媒體貼了一張自己笑得燦爛的照片,就被網民說她不謹慎。女藝人藤原紀香嫁了一個歌舞伎演員之後,看到地震的新聞,於4月16日的網誌寫上祝福熊本的說話,大概意思就是祈求神明停止災難,希望災情不要再加劇。這段文字就被網民解讀成「妳的意思是『地震是上天的懲罰嗎』」、「這對熊本太失禮了吧」。 自從推特出現之後,也有更多的消息可以直接發放出來。甚麼人是英雄,甚麼人是罪人,瞬息幻變。這一秒是英雄的人,下一息間就會變成罪人。網路流傳不少感人至深小故事,有年輕的避難者為了令避災中心的小孩睡著,就把電視及《光之美少女》和《火影忍者》的DVD帶來,播放一下,小孩看著看著,就睡著了。不少藝人都開始到災區慰問,SMAP 的中居正廣又到了災場,混在拉麵店的人之中在炒飯給災民吃。災民見到他,戴著冷帽口罩黑眼鏡,都認得他。握手拍照拍片,來者不拒。 親身出現的,當然是英雄。在彈指之間寫文字的,又是不是呢? 有母親把 #くまモンあのね(熊本熊我有話想說)的推特,讀給孩子聽,當成是睡前小故事。母親就哭了,孩子就對母親說:「可以哭的。哭沒有問題的。」之後,孩子就睡著了。寫這些「熊本熊我有話想說」的人,原意是甚麼呢?是為了分享自己的心情吧?這種片言隻語,經電波流傳到災地的某個角落,被某個不知名的人讀了,心情得到撫慰了。這些人,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是英雄,但至少也有人因為這些文字而有點慰藉吧? 說到底,在災難時候,往往都有很多論爭:誰害人了,誰幫人了?害人的人又懷著甚麼心情去害人呢?幫人?不要說幫,幫是權力關係的,是上而下的。說「分享」會不會好一點?是平等的、關懷的、政治正確的……而有些人,總會跳出來說,在鍵盤旁邊的人,就沒有親身出現炒飯的來得高尚。而行了善,沒有鏡頭沒有人知的,就比給人家知道他們捐了幾多錢的藝人來得更高尚。總之,說「沒有誰比誰更高尚」的人,都肯定是白痴。因為,人生在世,大家都想比別人高尚,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去證實證明,自己活得比你好。 說到底,都是我執。 本文作者:健吾/從2005年開始發表文章,直至現在,仍然在做大學講師,做電台節目、做專欄作家。([email protected] / www.facebook.com/kengopage)
健吾さん、你好! 祝大家猴年步步高陞! 在迎接新年之際,你想談談人生話。好啊。你以為你活得太多「想法」嗎? 我覺得你是很正常的。「想太多」並不是壞事。 也許跟我經驗過「沙林毒氣事件」和「311大地震」有關吧。沙林毒氣事件發生的時候,只差一5分鐘,我沒上那班地鐵。這事件告訴我 「平安」隨時會消失的。大地震都讓我好好體會天災隨時來臨自己身邊。於是,我在日本的手機上綁上了小警笛,萬一活埋瓦礫的時候,吹警笛叫人。亦隨身帶著有「電筒」功能的充電器,萬一夜晚停電就用這個。家裏備用機箱水樽、三至五天的食料、㩦帶廁袋、睡袋及頭盔等等。可是,無法每天帶所有裝備外出,一開始想如何完整裝備就想得沒完沒了。究竟,我到這個結論:想多都改不了命。 人罵人,人打人,隨地拉尿拉屎等情景,沒想到至今香港到處都能看到。我在大陸讀書的時候已看慣了。可是,那是他們在自己地方做的事,人家進來你們家園這麼做,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我覺得,香港還是安全、安逸的地方。我給你講一下我人生中最可怕的經驗。那是我在蘭州街市遇到的。有個長身很壯的男子揮著大刀跑進服裝店內,碰巧我在店內買東西,立刻躲在衣服架下面,爬走店外,然後拼命跑了。二十年前的大陸生活教我兩個事情:在任何情況都冷靜應變,還有,要命就快跑。我在香港住過多年,都沒有遇到過比這個事件更可怕的事情。 我在香港覺得可怕的是只有一個:有人從大樓窗門隨便扔東西。我記得曾看到一部電視廣告非常驚訝:有個電視機空中下降,最後有墜落聲就孩子們的笑聲都消失。香港到處都有這樣的危機, 我覺得比日本的地震還要可怕,為何香港人很冷靜的走路呢?天災難以避免,所以我勉強接受。可是,被人家扔掉的垃圾壓死,都算這個人的命運? 要接受嗎? 和平令人麻木…… 日語有一句「平和ボケ(Heiwa Boke)」。「Boke」是「蠢」的意思,就是說「和平令人麻木變蠢」。東京現在很和平的地方,可是,東京在過去一百年裏,有關東大地震及東京大轟炸,兩次被燒成灰。一個是天災,另外一個是人災,無論哪種災,可以把首都一瞬間變成一片廢墟。大家享受和平一段時間就忘記過去的這些危機留給我們的教訓。所以在日本,二戰結束後出生的一代被批評「和平蠢」。 可是,我們「和平蠢」裏也有天天抱著危機感憂國的人群。最近,我在街上看到老人家的示威隊抗議日本右派政黨所推進的安保法。他們批評安保法是種可打仗的戰爭法而提醒大家國家危機快要你身邊。他們主張,只要取消安保法,放棄武力就不用送自己的孫兒到戰地。戰爭是最壞人災,理論上人類可以自己避免自己的最壞決定。把他們的言論簡單概括就這樣吧:沒有安保法及武器的話,就不用徵集兵士,那麼不能打仗了,好!實現了和平了!! ……等等,真的可以這樣解決嗎? 你跟我說:地產霸權這個由泛民加上某出版社推出的「概念」要離開了,香港人現在活得很好了嗎? 我覺得,地權霸權也好,安保法也好,在自己面前擦掉或不敢看不想看的東西,就感覺已沒事似的。我們所追求的「和平」和「安逸」是不是這種錯覺? 我覺得這也是「和平蠢」。 本文作者:佐保暢子(綽號沙河粉)/1995年來港出任香港御宅必讀的《香港通信》月刊記者,十多年在港日媒體界飄泊,現為負責編製電視節目以及雜誌的「自由媒體人」。([email protected])
佐保小姐,猴年伊始,不如談一些真心的人生話,可以嗎? 某天下午,工作至頭昏腦脹,迫令自己到健身房去跑一個圈,鬆一鬆。走到更衣室的時候,發現健身室前台的位置,有一股濃烈的燒焦味。可是,身邊的所有人都好像沒事發生一樣。銷售員還在跟客人在賣入會計劃,前台的職員一點也沒有異樣,打掃前台的櫃位。做運動的人依舊做運動,更衣室的人還是在桑拿房悠然自得。彷彿整個健身房,只有我一個嗅到那種濃烈的燒焦味。 於是,就走到櫃台問前台的人:「小姐,你有嗅到焦味嗎?」 那小姐不慌不忙的說:「沒甚麼,只是那邊的同事在洗三文治機而已。」小姐看著我的樣子,好像我很大驚小怪似的。 在地鐵看到兩個場景 另一個朋友A,某一天在地鐵看到兩個場景,在面書中分享說:「我不知道為甚麼香港人可以如此的『沒有危機感』。」發生甚麼事呢?有一天黃昏時間,在擠滿人的車廂內,有一個中年男人不停的罵人。粗口爛舌的,甚麼也罵。而旁邊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前阻止或勸言,只是最後有一個男人輕聲的叫那個粗口爛舌的男人,小聲一點,免傷和氣。 「為甚麼沒有人會阻止他?為甚麼沒有人會叫月台的職員幫忙?為甚麼沒有人下車?那男人很明顯就是神經失常的。為甚麼香港人都好像覺得『會沒有事』一樣。難道香港不會出現鄭捷(台北捷運無差別殺人事件)一樣的兇手嗎?是香港人太安全,太安逸,從來都沒有危機感,抑或是我們真的被訓練到泰山崩於前而不形於色呢?」A一口氣的問我。 佐保小姐,我也不知道如何回應。在日本讀書的時候,第一次感覺地震,日本的朋友都會煞有介事的傳簡訊給我問我有沒有事。那一次只是四級左右的地震,也感到床有搖動。回過簡訊,我又繼續倒頭大睡。之後,第二天我們再相遇,同場有一個從美國來的女生,她說她之前一天,也有感受地震,還對留學生們說:「我愛地震。(I love earthquakes!)」在場的日本同學面色一沉,沒有再說甚麼。原來她的祖母是在一次地震之中,心臟病發離開的。 佐保小姐,我是不是活得太多「想法」了?抑或我總是在杞人憂天的害怕災難會來臨,所以我才覺得在地鐵有人吵罵,大家都不作聲,是有問題的? 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這個世界變成怎麼樣:地鐵有人罵人,有人隨地大便,香港人都會沒有反應?是我們活得太安逸,抑或我們已習慣了不能反抗? 選擇看不到世界的可怕就可樂活嗎? 過去幾年,很多香港人都在追捧「正能量」,覺得甚麼都簡簡單單、開開心心的面對,就叫好事。有些人,向這個世界所有人提出事情有「變壞」的可能性,就會說你負面,想法偏激。在日本唸書那幾年,我學會了如何面對危機感。老師都說,坐JR的時候都要警惕,因為1995年的沙林毒氣事件,大家仍然記得。老師也提醒我們,要在家要準備好地震包,以備不時之需。雖然,香港的同學看到那些可以放一年的白粥,或是罐頭麵包,都會當成手信給香港的朋友。但對災場的受害者,那些就是捱過苦難日子的備糧。 我這樣子悲觀地看世界,而同時又用這麼多的力氣去準備這個世界會發生很壞很壞的事,也許所有人都會當我有精神病。又或是,我看到的世界,已壞得沒有得再壞,只是旁邊所有人,都好像因為無知,因為愚昧,因為自私,而選擇看不到世界的可怕,就可以樂活於今天了。 舉一個例子:好幾年前,很多人因為地產霸權,從而覺得「與其選個蠢的,不如選一個奸的」。於是,有一個特首候選人上任之前,他有超過六成的支持率。現在他上任久了,地產霸權已沒有人再說。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在一步一步離開香港了。好了好了,地產霸權這個由泛民加上某出版社推出的「概念」要離開了,香港人現在活得很好了嗎?大家都安居樂業了嗎?大家有學有所成,學以致用了嗎? 有很多問題,真的不會有答案。而對香港人而言,給他們沒有答案的問題,是你不負責任,無事找碴。不知所言,只因太疲累了吧。在日本,有這麼的閉塞感嗎? 本文作者:健吾/從2005年開始發表文章,直至現在,仍然在做大學講師,做電台節目、做專欄作家。([email protected] / www.facebook.com/kengopage)
健吾さん、其實,我從小不愛看「紅白」。除夕的電視節目,除了「紅白」之外,只有搞笑或打拳或摔角,沒有其他選擇,不如出去湊熱鬧。 你說,你是在傳統媒體和新媒體鹹淡水交界生長的紅樹林。這個比喻真有意思。在日本新舊媒體一直是一種水火不相容的關係。我在日本舊媒體工作十多年,曾看過不少工作人員看不起網上電視等新媒體,他們說所謂新媒體是個次於主流媒體,只是外行的小玩意而已。可是,這次在紅白歌唱大賽上,舊媒體的歌后小林幸子帶著新媒體的歌后初音未來的代表曲回來,好像新舊關係上有所變化似的。 先從收視看看「紅白」。今年已為第66屆了。1970年代其收視率維持70至80%,可是,到了80至90年代下降至50%左右,2000年代破了50%後,一直滑下,這次終於破了40%而紀錄了最低收視率。電視已不是唯一的娛樂,在除夕在家裏大家一起看「紅白」,這種情景已成往事。這都是因新媒體的抬頭而導致的,「紅白」都避免不了這個時勢。 這次「紅白」特別受到不少惡評。為甚麼呢? 第一,明顯看得出人選上的政治關係,只有利於幾家藝人公司,今年特別嚴重。第二,有不少有關NHK的節目宣傳,有點缺少公益性。NHK按每部電視機收費(基本月費約85港幣,加衛星節目為約150港幣)。過去NHK也有過工作人員的貪污事件等問題, 因此越來越多觀眾要知道自己掏出來的錢如何有效地使用,對節目內容有意見。 但,仍有不少日本人認為藝人或歌手被「紅白」選出才成為一流。小林幸子曾是「紅白」的常客,沒有人質疑她是代表日本演歌界的歌后。可是,她原來是經過滄桑歲月的歌手。她在1963年,僅10歲做為天才少女歌手出道後,由於她沒有後台,經過多年不遇時代,到1979年她26歲的時候唱了一首《おもいで酒》就走紅,以後被「紅白」選出33次。可是,由於3年前跟有後台的經紀人關係不和,被批評違反演藝界「規則」,被「紅白」踢走,甚至其他媒體都不敢給她提供唱歌的機會。她簡直無路可走的時候,向她伸出援手的就是新媒體的Niconico網上電視。支持Niconico的網民都歡迎她的「降臨」,把她叫做「ラスボス=Lasbos(Last Boss的簡稱,電子遊戲裏最後出來的最強敵人的意思)、圖」,讓她唱初音未來的歌而成為新媒體的最強歌后。 這屆「紅白」上擔任司儀的綾瀨遙介紹小林幸子的時候,說「Lasbos登場了!」。好像傳統媒體都無法抗拒新媒體的「Lasbos」力量吧(笑)。不知道多少觀眾明白這個意思,這令我感覺小林成為新媒體所種植的大紅樹。 再說,她唱了初音未來的《千本櫻》,這首歌是新媒體造出來的VOCALOID初音未來的代表曲之一。初音未來在07年登場的虛擬歌手軟件,有了這個軟件後,誰都能夠成為作曲家,好多好聽的歌曲出現了。可是,對傳統媒體來說,初音未來是一種御宅文化的部分現象,不能算進音樂名單,去年才在傳統音樂節目上正式介紹初音未來。美國CBS的《The Late Show with David Letterman》介紹初音未來比日本傳統媒體還早呢。可以說,在日本紅樹林生長的地方還不多,希望Last Boss小林幸子的「凱旋」能夠擴大那個鹹淡水交界而種更多紅樹。 本文作者:佐保暢子(綽號沙河粉)/1995年來港出任香港御宅必讀的《香港通信》月刊記者,十多年在港日媒體界飄泊,現為負責編製電視節目以及雜誌的「自由媒體人」。([email protected])
佐保小姐,身為日本人,有看紅白嗎? 2015年12月31日的NHK的紅白歌唱大賽收視創了新低,好像不夠40%,只有39.6%。 雖然小林幸子回來了,她在當晚選唱了虛擬歌手初音未來的《千本櫻》,最後出現的「彈幕」,也是Niconico動畫網站的「特徵」。 過去的時間,小林大姐也跟很多Niconico動畫網站的網友見面、聯繫。她在網路賣唱片,瞬間就賣光了,她也願意做AKB的妹妹們現在做的事:跟每一個買唱片的樂迷握手。這一次新和舊的交融,也令很多人佩服小林幸子,至少她願意跟Niconico的網民交流。 其實,日本的音樂圈,也是有不錯的音樂組合,如極品下流少女這樂隊,以及最近不少人都有留意的星野源。可惜他們的收視,都好像不夠在晨間劇《阿淺來了》的NMB和AKB。對紅白其中一個辛辣的批評,就是紅白的表演「每年都一樣」。唱演歌的歌手來來去去都是那些「名曲」,2015年相對有看頭的表演,是咸豐年代的緋聞男女,紅組的松田聖子對白組的近藤真彥。二人選唱的歌,都是以前的歌:《赤いスイートピー》和《悠然銀光中》。 期望的效果,大概是「寶刀未老」的情懷吧。 問題是,想像「紅白歌唱大賽」的工作人員,期望甚麼效果呢?對電視觀眾而言,「不變」是不是他們想要的東西呢?就像每年過農曆年的時候,香港的電視節目都會有很多堪輿學家在鏡頭面前向觀眾介紹「屬豬的朋友」、「屬狗的朋友」、「屬馬的朋友」……聽不到這些說詞,那一年就好像有點若有所失一樣。每年一樣,是不是真的很有問題呢?有幾多日本觀眾,真的覺得在大除夕,看看以前唱歌的偶像,盡全力的去唱他們的首本名曲,娛樂大家,再勾起觀眾們年少時期,沒有錄影機、沒有YouTube的時候,期待紅白,期待誰和誰演出「那些年」? 本港樂迷對「樂壇頒獎禮」很有意見 回看香港,有很多樂迷都好像對一年一度各大傳媒搞的「樂壇頒獎禮」很有意見。在面書世代,好像人人都很喜歡「參加」討論賽果。好幾年,某傳媒機構的最受歡迎的男女歌手,都是陳奕迅和容祖兒,大家就說賽果很悶……沒有新人云云。到去年,終於有一個在音樂圈生存了好幾年,被評為唱歌普通的歌手得到金獎了,大家又覺得他「未夠班」得獎,還是陳奕迅比較好。到今年,有一個新人得到了「我最喜愛」的男歌手、「我最喜愛」的歌曲及新人獎金獎,大家一波又一波的批評,指那個得獎的歌手實力平平,根本只是運氣甚至以「精密的計算」從而得到那個獎項。說到底,我不理解,也不知道究竟觀眾期望甚麼,我相信,很多在「做」娛樂圈、傳媒機構的日本人和香港人,都真的不太知道觀眾希望要甚麼。紅白本來就是一種「永遠都一樣」的狀態,有新、有舊,舊人傾力演出,不會因為自己是老前輩而不傾盡全力。而新人亦對紅白有一種期許,覺得可以上紅白,是一種「成就」。就像關8(男子組合)的大倉忠義的爸爸,看到自己的孩子上到紅白,就在社交網路發文,大表支持,說句感動。講到底,「紅白還是有光環」的。而香港的頒獎禮呢?雖然越來越多人知道那只是一場遊戲。而近幾年,那個在一月一日搞的頒獎禮,玩的都是「氣氛」的遊戲。你可以說《年少無知》的主唱人真的唱得很好嗎?那不過是電視劇的力量。《撐起雨傘》這種一人一句的社運歌,推歌的不是那個超級公關,而是一個大型社會運動。而這次《原來她不夠愛我》,就是網路文化的體現。一向,這遊戲都是氣氛的遊戲。大家看穿這件事,看明這個遊戲,最後就得問心一句。從事娛樂工業的人有想像過,在新舊媒體交匯的時代,他們可以做甚麼去把訊息傳出去呢?紅白歌唱大賽的工作人員名單中,有一個崗位,是專門負責 Twitter/Line的。香港的傳統媒體搞的節目,有這麼的一個崗位嗎?歌手、經理人又如何應對呢? 有時候,有太多事情,我都不明白。有很多人覺得舊媒體搞的節目有問題,然後大家在社交媒體大肆討論,就是一種「參與」。最後贏的,都是傳統媒體。而建基於新媒體,只有新媒體的機構,永遠都沒有這種入滲力和影響力。傳統媒體的人慢慢明白,傳統媒體需要新媒體的協同效應。而新媒體的工作者,也出盡全力的上傳統媒體。因為他們心知,新媒體為他們所帶來的極限。 而我這一種在傳統媒體和新媒體鹹淡水交界生長的紅樹林,我絕對明白新舊媒體的好和難。2016年媒體可以如何走呢? 本文作者:作者:健吾/從2005年開始發表文章,直至現在,仍然在做大學講師,做電台節目、做專欄作家。([email protected] / www.facebook.com/kengop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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