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低估人類的智慧。但當有人說得出「警察壓力大,忍不住打人或者做了一些過火行為,也是能夠諒解」、「佔領者犯法在先,打死他們也與人無尤」……這樣低智的說話,我最初會認為他們一定是白癡,但後來再想一想,嗯,他們不是白癡,只是不誠實。 事實上,不誠實比白癡更可怕。白癡的人很簡單,建制派能用蛇齋餅粽騙到他們支持,只要你付出更大的甜頭,更花巧的言語,更虛偽的笑容……他們就倒頭支持你。可是,對於不誠實的人,你連他們的心也摸不清。 試想想,說得出「佔領者犯法在先,打死他們也與人無尤」這類說話的人,其實除非他是心理變態的反社會信徒,不然他必然是胡言亂語,一時意氣。可是,當說出這些話的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大班。你知道,根本沒可能短時間內突然出現一班精神病患者。假設他們的智商都是正常的,他們其實是集體不誠實,而不誠實的對象絕不是黃絲帶,而是自己的良心。對,他們明知道違心,但他們還是要說出不誠實的話。這些不誠實使用大腦的人,你接近不能說服他們,因為他們在說的,連他們也明知違心,你跟他們爭辯又如何?有句名言:「你永遠不能叫醒裝睡的人。」我們只能慢慢花時間,去等他裝睡也裝累了,忍不住要醒來的時刻。又或者,甚至有部分人會在裝睡時真的長眠了。只要裝睡的人越來越少,香港未來就真正甦醒。 《黑紙》、《100毛》創辦人
我有份辦的雜誌有兩份,一叫《黑紙》,另一叫《100毛》。她們一直都有很清晰的定位,兩份都要幽默,但前者可談多點政治,後者只談生活。直至兩個月前,雨傘運動開始,《100毛》把黃絲帶放上封面,更把封面專題開了4大頁天窗。有人問,為何《100毛》突然談政治了? 那幾天,全公司上下打開Facebook,每個人都被雨傘新聞洗板;無論身在哪裡,跟人談論的都是運動進展;打開WhatsApp,收到一個又一個都是運動消息和互相通報的消息;我們平時多去的旺角和銅鑼灣,都是佔領的人群;坐在電視機前,新聞報道有過半時間都在講雨傘運動;再拿起手機看看FB群的Profile Picture,已經變成了一張張黃絲帶了…… 如果在那個時刻,我們還走出來說「這間餐廳很值得試啊」、「這對波鞋配色真不錯」、「來吧!來一起追韓星!」(我知道,其實我們平時也沒有寫這些老土句子,我只是亂舉例)……換來的一定是「你知道街上有很多人在抗爭嗎」,這些直截了當的質疑,而我們也一定愧對他們。 我們當然不是怕被質疑才把黃絲帶放上封面,因為這些做,同樣會令藍絲質疑《100毛》。只是,這既然已經是生活一部分,那就直接把公司的精神表達出來吧。落地爭取民主的弱勢群眾和學生,怎麼看都很易令人動容。當雨傘接了地,而你不去談,你沒有討厭政治那麼簡單,而是你喜歡離地了。 《黑紙》、《100毛》創辦人
從前我訪問過一位HIV+的病人,簡單來講,HIV病發後就是愛滋病了。而我當時很自然的發現了——對呢,為何關懷愛滋病人的組織,都是愛滋病人和家屬組成的?難道沒有HIV病毒的人就不會關心愛滋病人嗎? 我知道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答案就是誰人有需要的話,大家都應該關懷。但這種答案,只可以在課本上看到。真實的現實是,你今天好端端的在看HKTV,怎麼可能明天就決定加入關懷愛滋病人的組織?然而,當你關懷了AIDS,哪癌症病患者、心臟病病患者、更生人士……也來問你為何不選擇關懷他們?沒錯啊,誰又能輕易明白別人的痛苦呢?即使大家同樣都是病人,癌症病患者已經未必能夠明白抑鬱病患者的感受。現實就是如此,你的身份會決定你的行動。如果你強迫一些身份不符的人去做一些事情,他就做得沒心沒肺;如果你要事情辦得最好,你應該找個對的人。 所以,你叫一班平均年齡超過70歲的人,替年輕人思考未來方向,是不可能成功的。那就等於你問我,究竟Disney的Frozen為何那麼受小朋友歡迎一樣……我答不出來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小時候喜歡看《龍珠》和《男兒當入樽》你又明白嗎?若我以為送「超級撒亞人」公仔給10歲小朋友,他們一定會高興,那就好像有人說年輕人只不過想要一間屋一樣。這個想法,比小朋友更天真。黨的想法,黨會表達;老人家的想法,就問老人家;中產的想法,讓中產說;年輕人的想法,絕不是黨找個老人家,然後委任個中產來代言就可以的。你們傻的嗎?[email protected]
加州柏克萊大學的社會心理學家Paul Piff在去年的一個TED Talk中,公布自己早前完成的心理實驗結果:「個人財富比例越高,憐憫心和同理心都會同時降低。」 Paul做了好多不同類型的實驗。例如當他隨機找一對人來玩大富翁,隨機的讓其中一方贏更多錢。Paul就偷拍著他們的反應,贏家居然會開始說出一些無情的說話來調侃輸家,誇炫自己的優勢。在其他遊戲中,贏家又會「宣示主權」,以非語言展現勢力,甚至和富玩家互相慶祝。 更有趣的是,Paul又在加州街頭設下了實驗,研究不同車款的車輛車主,會怎樣反應面前出現一個準備過馬路的行人。他研究了幾百輛車,追蹤誰會和誰不會為路人停。結果是,駕越貴的車,越傾向不停車,然而,駕較便宜車款的司機,卻全部都先讓人過馬路。 我也在另一條YouTube片中看過類似的實驗。拍片者裝作成餓壞了的流浪漢(不用擔心,看起來不骯髒的),在一間Pizza店外,問坐在門口吃著外賣Pizza的人可否請他吃一小片。最後,請他吃的是另一個流浪漢似的男人,看來很光鮮的都「睬佢有味」。 事實上,我們誰沒有感受過有錢人的嘴臉呢?有時我會上討論區看看大家在熱談甚麼,縱使隔著電腦,還是能嗅到銅臭。有次走進樓市討論區,看見一些自稱擁有物業的人,不斷說「佔領嘅都係廢青」、「黃之鋒早啲死」之類;樓價一升就互相鼓勵再嘲諷買不起的人,我的心就很寒……他們全都在說,自己努力所以能買樓,沒有樓的都是因為太廢,沒有其他原因了。 每次我讀到這些毫無同情心的留言,即使我有多想詛咒他們,我還是叫自己保持冷靜,因為如果我看到他們賤,自己也跟著賤,我就跟著無情了。無論我將來有沒有財富,我才不屑當這樣子的人類。唔,「人類」兩個字,有時真的沒有太高尚。[email protected]
我們經常提醒自己,如果要反擊,最好是笑著反擊;更好的反擊,大概是讓別人也笑著了。這就是黃絲對抗藍絲的方法。 John Lennon說過:「唯一令當權者束手無策的,是非暴力與幽默。」鬥勇武,我們不會夠警察拿出來的胡椒噴霧與警棍;鬥財力,我們不會夠建制派的利益來源;鬥人多,我們不會夠連小朋友和公公婆婆以至皇馬C朗都支持的周融……現在的年輕抗爭分子,就只能夠堅持,以及幽默感來繼續下去。 為何我們天天都要戲謔藍絲?例如《100毛》就不斷找對立人物來做惡搞封面,首先要明白戲謔不是攻擊,而是瓦解,這樣做就能夠將對方的強勢瓦解。這使到我們內心的憤怒能夠抒發,要不我們就要打一場大交,要不我們就要講一個大笑話才能放下,那我們當然選擇說笑。 另一方面,我們天天整蠱藍絲,製作假圖去欺騙他們,讓他們以為登上獅子山的是梁笑棠(謝天華),讓陳淨心說「拉得」謝天華,讓鍾樹根轉發一些黃絲一看就知道是「膠」的消息……這樣證明他們低智。於是,一來我們高興(就是整蠱了別人而高興,沒有甚麼特別高尚,亦沒有甚麼低下的),二來我們想大家以藍絲為恥,不敢再跟他們為伍。誰還想跟低能的豬(「正常的豬」已經比人蠢,但我在說的更是「低能的豬」)成為隊友呀? 那麼總有人會說:「你們除了整蠱作怪還能做甚麼?」我們是晚餐後的甜品、房事中的潤滑劑、節日中的萬聖節……當你多笑一秒,你就少哭一秒,這就是我們最終要幹的事情了。[email protected]
職場有句名言「冇話冇咗邊個唔得」,我時時謹記在心。一來提醒自己,不要太荒謬,把自己看得過高;二來防止依賴別人,因為我們隨時都會失去。當日我和拍檔們離開電台,被問的都是:「離開電台,你們的生意還行嗎?」我們會回答:「其他公司有靠電台嗎?他們也不是活著?」 請不要把自己看得過高,亦不用低估自己。我說遠一點,人也總有悲歡離合。任何身邊人都可能隨時離開,到那天來了,總會出一陣亂子,但生態環境和生活總會回到另一片平靜。你以為誰一定要存在,你以為自己一定辦不來的事,時機到了,一切都改變和適應。 既然越說越遠,也不妨再說遠一點,或近一點。89年北京學生為爭取民主,佔領天安門廣場,遇上血腥鎮壓,連梁振英和譚耀宗等也強烈憤慨和譴責。怎麼過了25年,香港年輕一輩做著類似的事,梁振英等卻變成不支持,還學當年北京一樣暴力鎮壓?假如學生沒變,民主要求沒變,變的是梁振英、譚耀宗?還是他們口袋裡的錢變了RMB?如果這個推斷合理,他們變得「不能失去北京」,一臉正直的年輕人會反問:「真係冇咗邊個,我哋就會死咩?」想想,25年前其實我們也沒有,一切都不是必然,也不是必須。 我們都被中央用RMB鎮壓著,多久沒大笑過了?這個問題當然複雜很多。況且我說「不靠北京」的意思,也並非「港獨」,而是比喻為辦公室內的情況,誰都不能依賴任何人(而是互相幫忙),預備有天人家不再給自己大灑金錢,於是做好部署。「冇話冇咗邊個唔得」,世上就有很多地方沒得到北京照顧,他們有死掉嗎?應該沒有,他們的快樂指數說不定比我們還要高。[email protected]
又再一次給那些愛說「一代不如一代」的「大人們」用力掌摑。雖然我知道很難撇開立場,但如果你真的能夠抽離一點看那幾位跟政府對話的「學聯」代表,你能不感到驚天動地嗎?如果你相信香港人在退步,又怎樣解釋這些比80後又細一輩的90後,如此光芒四射? 我都不過是別人從前口中的80後(現在大家都不說,連這個形容都老了),已經開始發現自己的想法帶半點落伍。我多希望,「發現自己落伍」這個想法是新潮的,那我就不算最落伍了。例如說,最近的運動中,縱然大多時候我都支持,但偶爾我不是反對而是心灰意冷。我跟很多比我更年長的人一樣,竟然開始覺得……唔……也可以一試,但……應該是沒有用的。然而,當心已經灰,其實步伐就開始慢,覺得「既然不可為何為之?」 反之,那些90後為首的年輕人們,一次又一次證明,不是不可能的!你敢說自己能預料到今天的情況嗎?我親身去過金鐘現場,一出海富中心就很震撼,幾條馬路都滿是帳篷、藝術品、海報,每個人都在各自各的,剛又在同心協力。或許他們也沒想到,但他們已經成就了。警察現在要清場會很麻煩……於是,重點是——政府才肯跟學生對話!你猜黃之鋒等人一直以來沒約見過林鄭嗎?但她連眼尾也沒看過這班年輕人一下。年輕人們卻帶領著大家,竟然真的在改變了甚麼。一次又一次,讓我更相信新一代。如果我最後必須要勸告一下年輕人們,我一定會跟他們說:「請不要聽任何勸告,繼續相信自己走下去吧。」我也會加油跟著追。 [email protected]
根據我身邊朋友的非正式統計,對於689,年輕一輩10個有9個半憎,還有半個只是政治冷感。一個如此沒得人心的人,卻恰巧是我們的行政長官,這真是不幸中之不幸。似乎亂找個人來當特首,還不至於民望如此的低。 可是,每當有人問689:「你會下台嗎?」他還是狡黠地微笑回應(必須即時補充並指出,真係好樣衰):「不會。每個人當上行政長官,都要落力推動2017特首普選,誰都要做,這不是人的問題。」感覺好像他的任務只有落實普選,而其他事情他其實做得很妥當似的。還暗示這是工作範疇和制度問題,跟他的能力沒關係。真是很奸狡,我又憎他多兩分。 誰都聽說過這句話:「你推他下台,哪誰來做呢?」由董建華時代開始,到曾蔭權,到689。究竟誰來做?董下台,曾自然就上台;曾離任,689自然坐著不走。為甚麼689就不能走?這根本不合乎邏輯。他拿落實普選的工作來當藉口,只不過又是語言偽術。哪個時候的特首會沒事幹的?假若689必須要落實普選後才可離任,說不定要連任好幾次呢!然而特首只可以連任1次,那我又反問大家:「對呢,到時689真的要走了,誰可以來?」他要走,自然有人來,擔心甚麼?而且任期也未必跟工作有關,有很多工作就是跨任才可完成。請689不要擔心工作只做了一半。 況且,我已經沒有數落689,究竟他的人格如何,他的能力又如何,亦沒有叫大家幻想一下林鄭上台是不是會比較好。我就純粹回應「他不能下台」的白癡原因。如果那真的如689所說「不是人的問題」,那我真的希望找劉德華來當特首好了,既然誰當特首都一樣,我們何不找個笑起來好看的人?還不至於每次打開新聞就作嘔呢?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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