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跟兩個小學同學聚會聊天,他們差點以為我當上社工了,怎麼我開口埋口都是積極向上,人生多美妙的勸說。 我問他們最近有甚麼好搞?有甚麼目標可以追?他們似乎帶點錯愕,「冇喎,冇咩目標喎,有咩目標好追呀?」或者他們很久沒有想過「目標」了,甚至認為「咁大個人仲諗啲咁嘅嘢?」很多人工作得十年八年,熱情早被消磨了,生活需要又到達某個程度,不可以讓他們像個大學畢業生一般,隨時瀟灑地華麗轉身,也因如此白白塞在生活狹縫之中,目標除了下班和weekend,還有甚麼好期望? 「喂,我唔係好似嗰啲社工咁,同你講緊人生理想同夢想喎。」雖然我都喜歡別人擁有夢想,但夢想是要追的,不是用來談的。「我只係講緊啲好無聊嘅目標。例如……你想減10磅?想換車?想每年到一個從未去過的地方旅行?再無聊話想打爆你玩緊嘅game都好,我覺得都係目標喎。」如果我們不是每天找些東西來追追,只是營營役役的下去,人生多沒趣。「係呀……上年我事事都唔太順,有一次揸揸下車,竟然諗過不如撞咗佢。」我舊同學跟我這些說,嚇呆了我,慶幸他說這只是一閃即逝的念頭。 沒有啊,我真的不是社工,只是叫大家哪怕無聊一點,也為自己定下一些目標,例如今個周末定要去酒店吃個tea之類,無聊是無聊死了,但人生除了認真的時候,其實何不無聊一點。人生不怕無聊,只怕連聊也不想聊下去的時候。 《黑紙》、《100毛》創辦人
不厭其煩,讓我再次介紹一下自己——我是「環境科學及管理系」的學士畢業生。雖然我由10年前大學畢業一刻已經脫離了這個界別,但其實人類又如何能和環境科學完全分開?例如早幾天就有單大新聞「酒家停業 無人餵養 龍躉一死七危」,酒樓負責人涉嫌虐魚,使我又再次回想起當年教授教的一些概念。 先說為何這是虐魚,因為這樣把龍躉活活餓死,是一種延長痛苦的行為,即使牠們最初出現在酒樓,最後逃不出被人引刀成很多塊的命,但那就痛快一死,沒必要把痛苦加長。這個反對虐待動物的念頭,的而且確出於善意,正所謂「君子遠庖廚,見其生,不忍見其死」,如果人類看見其他動物受苦都不出手阻止,恐怕有天連人性也泯滅。 可是,於西方環境倫理學中,有「人類中心論(Anthropocentrism)」之說,指人類是環境的中心,所有東西都只是為了人類而存在,人類比其他物種高一層次。人類常常自以為很愛護動物,但在「人類中心論」的角度,其實最終都是為了自己。人類說「不要污染海洋」,你以為他們純粹不想海洋變了樣嗎?他們只是不想有天自己反被有毒的海洋毒害;有些人類愛錫動物,是為了彰顯愛心,更多的人其實當動物是心愛的玩具而已。如果面前出現一頭會咬人的狗,大家就不愛牠了。一切的存在,最終都歸於人類。 愛護動物是善良的,但有時又好像太「左膠」。大自然中,弱肉強食,天生天養,活活餓死的物種數之不盡。涉嫌虐魚的酒樓負責人太不負責任,非常自私,人性也;報警救魚的好人有憐憫之心,不排除是另一種愛心投射或者安慰,最終也是一種人性。不過說到最後,我未必支持報警救魚,但我支持報警救魚的好人,因為我也是人類,我也自私,我覺得那好人的存在大概對我有益。 《黑紙》、《100毛》創辦人
《One Piece》是當下日本最暢銷的漫畫(圖為漫畫中主要角色),比當年的《龍珠》更厲害,破了多項紀錄,連木村拓栽也是忠心支持者。我為人一向非常八卦和喜歡了解「為何這個會流行?」(當傳媒是應該有這個精神的),所以一早也開始追看了。讀後感簡化為一句——鐵石心腸如我,在看這個漫畫時,也為人物故事發展哭過三次。你可猜想到,作者尾田榮一郎說故事的技巧有多高。而我也總會想過:我可以為裡面的角色配個音嗎? 早前NOW電視台,竟然真的邀請了阿Bu去做《One Piece》電視版卡通客席配音,當船廠大哥「艾斯巴格」。他就跟電視台的人推薦我,說我很喜歡這漫畫,看看有沒有角色適合我。最後,我就得到了CP9司令官「斯帕達姆」這個角色。 首先我得感激阿Bu替我找來了機會,其次就是讚嘆NOW那邊的同事揀選角色給我之準確。「斯帕達姆」樣衰衰,為人卑劣,心地險惡,機關算盡,時而大笑大叫,時而陰聲細氣,時而高音,時而低調,簡直就是為我而設。每次我去錄音,幫我配音的人也很快收貨,因為我的聲音大概很匹配。 有時我覺得,都三十多歲人了,還不能清楚自己的定位嗎?我平時說話的聲調加上表情加上型態加上內容,無論如何就是乞人憎三個字可概括,我才決定永遠退居幕後,不如把所有乞人憎的工作都背上,比起虛偽和矯情來得更……自在而已。嗯,其實我覺得虛偽和矯情比較多受人接受,只是我不喜歡,我就懶理別人的看法了,所以我還是個非常自我的人。 《黑紙》、《100毛》創辦人
之前也說過,有幾多人類,就有幾多類人。有些人不適合創業,有些人不適合打工,有些人不適合買股票,有些人不適合當特首(例如我們的特首),而我覺得自己其實不適合儲蓄。 你千祈不要誤會我是那些洗腳唔抹腳的人,我自大學期間得到我第一張Credit Card至今十年以上,從來沒有欠過銀行一毫子,每月清帳(並非只還Min Pay,而是真清),信用達Aaa級。而我也不是大使的年輕一代,我有10蚊只會用3蚊,量入為出,所以儲蓄能力亦佳。 正正是我很適合儲蓄,我才更不適合儲蓄(讀者說:「咩呀?1999!」),因為出問題的是心理質素。由於我每個月都知道自己能夠省下多少錢,我開始預算自己何年能夠儲到多少,何月能夠買入甚麼。原本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習慣和財政計劃,但我發現自己竟然開始這樣想:「唔……還有很遠的路才到呀,可不可以快點到兩年後?五年後?那麼到時我就儲夠這個數目的錢了。」這不是變態是甚麼? 老掉牙的說,結果當然重要,但毫不享受過程的話,人生不就沒趣了嗎?人應該希望時間流慢一點,我們可以盡情活於當下每一秒,但我竟然產生過一個念頭「人生可以跑快點嗎?」,我覺得自己笨得太過火了,年紀還小嗎我?以後自己還有青春可盡情流逝?所以我現在常常提醒自己,不要只顧幻想兩年後如何,五年後如何,這會讓自己今天活得很不夠爽。期待是美好的,但不可因期待,而忘了現在。結語:是的,我真的不適合儲蓄,我適合暴發啊!呵呵。 《黑紙》、《100毛》創辦人
如果廢青的定義是類近每天宅在家的毒男,那無論從前的我還是今天的我都絕對不算是廢青。但今天大眾對於廢青的定義可寬多了,我可能是正宗廢青,因為這兩個字泛指那些比較反叛,反權貴,反精英,又嚮往自由民主的族群——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我們公司創辦人一共三位,位位都是廢青。一個中途輟學(廢啊!),一個讀副學士(還因為成績太差,要延期畢業,廢到極點!),而我已經是最高學歷的那位,但我讀的不是名牌大學,當年的同學有不少都跟我說過:「高考考得唔好嘛,乜嘢都要讀啦。」讓我好像活在廢青群當中一樣。 我們三個畢業後的第一份工都是六七千起薪,頗為低於當時同齡畢業生的平均起薪點。你以為我們覺得自己很苦?錯了!我們覺得自己很幸福,因為我們認為在追夢,我們希望自己能改變社會一點點,其他的都沒有大所謂……記得我入行的第一年,似乎沒有拿過一天年假,而且星期六日都照樣回公司工作,每晚深夜都在錄音室錄音,一星期有三天要天光才肯下班。公司其實沒有特別對我很好,一直都沒有,但不知怎樣解釋的,總之當時就是很快樂。其實這些違反經濟效益的行為和態度就很廢青。 當代廢青越來越多,很幸運我們還算是理解。因此我們公司常常出現很多別人覺得奇怪的事情,但我們都覺得可以接受。我有時會打譬喻:「我們就好像一間接納更生人士的機構,因為創辦人都是更生人士。」如果我們都接受不了員工黑老闆的面,自己又如何能黑面而不面紅?廢青主義,大概是我們公司的精神。 [email protected]/此欄逢周一、三、五刊登
財爺曾俊華經常估錯全年財政收入,往往出入很大,但我的預算案則很準確。我預測下年2016年的農曆新年,大家收到的利是總收入,會和今年得到的,上年得到的,上上年得到的,上上上年得到的……大都差不多,無論這些年來,香港有沒有通脹。 雖然我和我老婆已婚,但還是會收到長輩的利是,然後我老婆突然在幾日前,有個傷心大發現。「你收咗兩封20蚊嘅利是幾多年?我收咗十年以上喇!點解大家都仲係畀緊兩封20蚊?」在香港,一直不跟通脹上升的除了薪酬,原來還有利是錢。回想一下,對啊,十餘年前,我讀中學時,年三十晚幫阿媽封利是,已經是在封20元紙幣;05年出來工作,收到的大多數是20元紙幣;到了今天,除了公司同事我會給大封一點,其餘也是20元紙幣;小時候收到長輩的100元紙幣很高興,今天收到的也是100元紙幣……樓價升完又跌,跌完又升,升完再跌,跌升又創了歷史新高,利是錢還是不變! 這並非甚麼特別現象,純粹因為香港紙幣分為10元,20元,然後一跳就是50元,再跳就是100元,這些紙幣的價格,暫時很難讓人改變。夫婦利是都是給兩封的,兩封20元就是40元,下一跳要不就是一張20一張50,要不就是兩封50,前者感覺怪怪又麻煩怕搞亂,後者似乎只適合突然發了達的人。看來利是將會長期保持在「兩封20元紙幣」的局面,無論全世界量寬完再量寬,大家未來10年收到的利是錢大概不變,這對收利是的人來說,是最可怕的財政預算。我知道又有人出來掃興:「利利是是啫!咁計較唔好要呀笨!」吖我恭喜你個發財,咁假嘅說話你都講得出,抵你發!恭喜恭喜! 《黑紙》、《100毛》創辦人
我們參加過兩年書展,維園年宵卻是第一次參與,感覺還蠻新鮮有趣。搞年宵的手法和其他生意不同。11月初,我們先要競投一個檔。由於是初哥,不太了解規矩和流程,笨笨的一早就到達攤位拍賣會,白白由早上9點坐到傍晚6點才投到維園100號檔(因為以《100毛》名義開檔),盛惠3萬1千大元,棚架電力也沒有包,要再付款增設。 搞年宵是先有攤位,再決定賣甚麼。於是在11月內要決定甚麼東西可以在2月尾新正頭期間仍然沒過氣,而又能應節的。一連兩星期的腦震盪,想出來的點子當然很多,最後還是做和羊年有關的,因為我們始終脫離不了「要update」的media性格。如Wyman所言,「時裝就是會過時的東西,不然也就喪失了時裝的意義。」我們怕out,但一件永遠不會out的東西,大概是沒有in過。羊年就賣羊公仔。 做過商業電台而又做得有點入骨的人,都有一個怪病,做甚麼之前都先改個名。名不正,則言不順。《黑紙》如是,《100毛》如是,都是先有其名再度細節的。「羊歡喜」就是我們想出來的羊公仔名稱。而由這名字開始,一直伸展下去,就得出現時一套5隻,惡搞味和hehe味也很濃的羊之鋒、羊敖暉、羊永康、路姆羊和劉羊江華。公仔則交由藝術總監sunnysunshine和美術部華哥負責。可愛,無聊,賤格,抵死,就是它們的特徵。 今天是年宵第一日,早上11時開檔。我們還找來黃之鋒女友,即之前在立法會爆粗鬧爆建制派的漂亮少女錢詩文當售貨helper,喜歡看她真情流露爆粗的朋友千祈咪錯過。年宵嘛,真的只求一笑,輕輕鬆鬆快快樂樂,最緊要開心,哪怕是苦中作樂,正正是年宵和《100毛》的精神。 [email protected]/逢周一、三、五刊登
我大學畢業後,暫時只打過兩份工,第一份是在商業電台,做了6年;第二份就是打自己工,目前為止3年多。如果一間公司創業後,要生存3年以上才可算是正統公司(例如搞樓按計算壓力測試,銀行不一定接納3年以下的新公司的月薪證明),那我和伙伴總算捱過了「創業期」。 最近馬雲宣布要在香港搞個10億元創業基金,幫助年輕人創業。雖然我們搞的公司又不是有多成功,但聽說過這個數字:「在香港創業的成功率低於一成」,換句話說,九成的新公司都會在3年內倒下,那我們是最幸運的一成人。不過,對於這基金的效用,我卻像Wikipedia Wong的取向:「創業要人教嗎?」 創業的人差不多天生就愛反叛。並不是說前公司不好,但我百分百是那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蛋」,天天都覺得公司行政管理有所不足,有時一衝動起來,就要進去高層的房間激辯十個回合。我這種賤骨頭,是先天不適合當員工的。有時我回想自己從前的惡行,才知道自己幾年前很幼稚,高層卻竟然沒有想過炒掉我,他們對我真是忍讓。只是,這種表面上負面的「幼稚」和「不知天高地厚」,卻令我成功兌換成「離開去創業的勇氣」。「先天不適合當員工」,原來有兩個可能性——非常適合當乞丐,或者,可能適合當老闆。於是,我才勇敢地試試跟伙伴一起當老闆。創業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的。 幾年過去了,現在我連訪問也不太做。最近只是做了一個英文報紙的訪問。記者問:「你們算成功了吧,覺得怎麼樣?」我答:「真的沒有怎麼樣。當日我們離開一間已經建立了的公司,目標其實只有一個,就是不可以死。而其實今天仍然一樣。」搞公司就好像做人,人人健康都不一樣,但無論如何,能夠活下去已經很幸福。輕易死掉了,其他就再沒有意義了。
今個星期二,Facebook與Instagram等被黑客入侵了,全球停頓了一小時。人類恐慌了,因為我們近年來的歷史,全都寫在面書上;我們的朋友,全都靠面書聯絡維繫;我們的大部分資訊,都是依靠面書獲得的。幸好,那只是不多不少的一小時,不然我覺得FB應該像港鐵一樣,再有事故須被強烈譴責。 而早在2013年,FB創辦人朱克伯格跟幾間大公司創立了一間非政府組織Internet.org,目的是將Internet推廣到偏遠地區,讓世上每個人都能使用網絡。目前為止,地球上能夠上網人口約三分一,這組織希望加快網絡普及,讓剩下三分二人也能上網。朱克伯格更說「Connectivity is a human right」,能夠上網跟能夠得到溫飽和疫苗,似乎變得同樣重要。 人類IQ不斷進步,解決問題的能力應該愈來愈高,尤其有了網絡之後。這是我們這一代及更新世代肯定的。從前你可以跟人說自己不知怎樣去某地,但現在即使身在日本,只要用Google Map一查,還有何地你是去不到的?生活上有何疑難雜症,哪怕最小最無謂的問題,上網一問就能獲得答案。 自然有人會大叫「Facebook停頓一小時你們就要生要死!我說我們都要遠離網絡!」這類文青類的疑似發人深省式呼喊,我卻必然跟著世界一起轉不停步。我覺得網絡已是身體一部分,與其花力氣去脫離網絡,倒不如花多些精神去維護和推廣它。那就等於有人發明了電話、電燈、飛機、HKTV……你怎可能還天天嚷著要用手寫信、點蠟燭、坐馬車、看TVB?世界要向前,上網已經是人權了。《黑紙》、《100毛》創辦人
因為太太的腿受傷了,上下班要依靠的士,而我就管接送。上午8點多是最難截的士的時刻,我們家住太子,太太在銅鑼灣上班,這時段的司機多數拒絕過海。雖然我是絕頂麻煩的人,知道拒絕過海等於拒載,但我也盡量通情達理,只會改叫司機去公主道過海的士站,讓我們換車也可以。我也不想阻人發達。 一直以來的司機都很合作,直至今早,我們一上車,車廂傳來的是「千杯酒已喝下去,都不醉~」的家駒沙哽聲線,司機是一位戴耳環,頭染金毛的年輕司機(對比平時的叔叔來說),雖然他看來有點像黑社會,我反倒覺得親切。「你唔過海㗎可?」我以退為進。「都可以過,但一定要行西隧。」他回應我這孤寒仔。「唔,咁改去公主道過海的士站啦。」我以為自己已經退到了盡頭。「吓?公主道?好塞㗎喎,咁唔去喇,你哋落番車啦。」他回應。「唔係嘛?你睇佢受咗傷,可以通融下嘛?」聽我的語氣,還以為是我做錯了事。「唔喇,唔去公主道喇。」他堅持。 我覺得真正的男人,並非事事來硬的,反而是在需要軟的時候,也不面紅地去軟化。當時我想,太太趕著上班,而她受傷了,又上車又下車她一定很苦,於是我決定不爭執:「好,行西隧啦咁。」在車上,我不停想,這究竟是甚麼回事?這個司機一直在聽「宣傳愛與和平」的Beyond;他在過隧道收費站時,還會禮貌地跟收費員說「唔該晒」;途中他看見一隻車禍時死去的狗仔還大呼「可憐」……活生生的一個有性格的好人,但他就是拒載。 我想他可能身不由己。其他司機都拒載,他不跟著做,最後受傷的是自己。所以我覺得執法的人要提高罰則,誰都不犯法誰就公平了,在公平的世界才會好人有好報。也為平衡大家心理,補說一句,早幾天也有位司機,原本拒絕過海,但看見我太太受了傷,最後硬著頭皮說「照去啦,費事你等喇」。男人,要學軟。
「年輕人不可以放棄自己」,所以即使合法合理合晒申請資格,都不應該去排公屋。廢青們一定會話,既然做生意的人可以賺盡,做老闆的可以將人工壓盡,做官員的可以將Allowance拎盡……為何年輕人合乎法律上的資格,去排公屋等於放棄自己?為何這不算是深謀遠慮和滿有「香港仔精神」?但廢青當然為廢青說話,才俊又自說自話,互相聽不懂對方。 試試計算一下,大學畢業生出來工作後,要用幾多年去儲首期。今天大學畢業生,平均薪金約1萬3千吧。公道一點,如果想全力儲蓄,的確不可以月月Fine Dining年年換手機,亦要放棄偶爾旅行的念頭,甚至連鎖性即沖咖啡也應戒掉,多數時間宅在家,同時做埋不孝子,家用也省下,一個月儲5千是有可能的(雖然可能要變成不孝的宅男女)。一年就有6萬。 能夠做九成首期的上車盤,必須在400萬之下,而300萬以下的盤已絕跡,所以首期大概是50萬吧,因為還要交印花稅、代理佣金、律師費、新置簡單家具及裝修。50萬大概要儲8至9年,期間千祈不要出現枝節意外。對於這種計算,有人會提出「9年後上車盤還是400萬嗎?樓市再上升如何?」,而這個或許能被「人工也會上升,儲蓄能力其實也應該上升」來抵消。 只是話說回來,這不就是大家口中的「樓奴」嗎?然而,這種「樓奴」更不是在30歲首次置業後當上的,而 是一出來社會工作就開始要做。難怪現在肯義無反顧搞社運的越來越年輕,中學生為數不少,而詢問689住屋問題的更是個——5歲小朋友。5歲了,是時候放下玩具,儲錢買樓!689微笑著,還不了解自己搞到社會有多變態。
我不只一次跟人講,如果我可以回到2億年前見到恐龍,那我就死而無憾(其實我可以說得更準確,是「畀恐龍咬死都冇所謂!」)。這種奇怪的感情實在非正常人能有共鳴,但你試想一下,現在大家在博物館中見到的恐龍,和真實的是一樣的嗎?恐龍支配的地球又是怎樣的?恐龍是如何絕種的?我想著這幼稚問題,已經覺得自己在看《星際啟示錄》了。 時空一轉,古希臘時期畢達哥拉斯發明了畢氏定理,千多年前李白寫出了很多傑作,幾百年前牛頓發現了萬有引力……我們在小學時期已經認識他們,還要學習他們的理論及思想。有時我又會想,究竟李白是怎樣的?他的聲線是高還是低?他除了寫詩,日常有甚麼好做?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嗎?想著想著,又不禁覺得世界很奇妙。 人只懂回想是不足夠的。每個年代每個時刻都曾經是「現在」,究竟過了幾百年幾千年後,未來的小朋友除了有可以仍然在讀李白,還會讀當代誰人的作品呢?例如……林夕!他不是當代的李白嗎?他足足寫了幾千首歌詞,大部分是粵語詞,而粵語流行曲還在絕種邊緣。今天你和我很習慣的以為林夕就是個文化人而已,我覺得他是未來人的恐龍!你今天見到他,就等於千多年前你看見到李白。又例如說,發表The Big Bang(唔係講緊韓國組合呀妹豬)的物理學家霍金不就是未來人的牛頓嗎?Woody Allen的《午夜巴黎》(Midnight in Paris)最後的寓意很點睛——大家總是只懂懷緬過去,連古人也在懷緬更古舊的年代。2015年了,珍惜眼前人,包括偉人。 《黑紙》、《100毛》創辦人
雨傘革命時流行了黃屍藍屍,最近網民則喜愛鞭屍。 首先鞭的是小巴屍機。話說當日市民佔領MK,但「潮聯小巴」申請「旺角佔領禁制令」來引發清場,自此「潮聯小巴」成了眾矢之的,不但被人反擊他們的小巴其實之前一直佔領旺角街頭,慘被「鳩嗚」攻擊。而其他小巴同業也被捲入漩渦,萬一行差踏錯,必受新一輩所仇視。 你期待的畫面出現了。港鐵「西港島線」通車後,小巴屍機大呻生意跌。網民立即跳出來,學足當日五六七十後的嘴臉,痛斥他們是「廢中」、「六十後真係唔捱得,枉佢哋老竇老母湊大佢哋」,「小巴司機未富先驕」……阻人搵食如殺人父母,有人更建議他們申請禁制令或北上發展。請不要怪網民落井下石,他們也只是調嘴學舌。想當日哪有小巴屍機替他們說過話?如果網民說的話「冇人性」,也只是「被教育」出來的,那就請怪他們的良師——那班四五六七十後好了。 再鞭的是ATV的屍冤。大家或者已經忘記了Wikipedia Wong(王維基)其實在ATV當過短短12天的行政總裁,他被形容為「作風高調,強調改革、改變」,於是就因為他想令ATV翻天覆地創新天而「被辭職」了。 你期待的畫面又出現。網民找回當日報道,標題為「亞視員工獲悉王維基辭職很開心:他作風太惹火」,然後不斷恥笑。內文說「辭職消息傳出後大部分員工都鬆一口氣,表現雀躍」,因為「所有東西都會回復正軌,不會有太大的改革,員工又不用被炒」。其實現在ATV的員工已經很慘,況且當日的員工也不一定是今天的,但大家真的很討厭ATV,所以當發現不思進取的ATV快斷氣時,還是要慳住同情心,落力嘲笑。只怪香港人記性太差,互聯網又記性太好,屍鞭起來,總是很易令人有快感。 《黑紙》、《100毛》創辦人
我真是廢青的佼佼者啊,才剛31歲,我就想退休了!如果這番說話給那些痛恨年輕一輩的長輩聽到,我必定被鬧個狗血淋頭。 先定義一下我在說的退休吧。在香港這個資本主義社會,無論你和我有多清高,我們還是要生存和生活。於我來說,退休不一定要在60歲,其實退休和年齡的關係,沒有比和資產的關係密切。即是,如果我戶口有足夠的錢,我就覺得自己可以退休,而退休的意思就是——我不再需要為賺錢而出賣丁點自己,我想做就做,我不想做的話,你迫不了我。 我其實有很多東西不喜歡做,例如我很怕和陌生人接觸,所以我通常把「見客」的工作交給拍檔和同事。但和客人合作,或者做一點基本社交(即Social吓)是一個沒有中六合彩的成年人必須做的事。於是,我真的沒有很清高,我有時還是要去見客,會假笑,會寫一些我沒感覺但客人有Feel的文字。例如我有時也想發表一下想法,但現在的我覺得……嗯,萬一說完了又出岔子,還是算了吧……嗯,我其實真的是廢青,如果我不廢,我早就能夠義無反顧。 我之前跟別人說,我其實想退休,那我就能夠義無反顧的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可是,有此想法不就是老化的跡象嗎?我開始怕這怕那,我開始有羈絆……我真的不是廢青了,我變成了廢成人!我跟自己從前看不起的長輩越來越像!慶幸,後來發生了雨傘運動,我又突然變青春了,連自己有分的雜誌也奮不顧身參與其中……原來運動真的會令人年輕。只是如此一來,我的退休日子,似乎又要延期了。
打工的最怕朝令夕改,上司的指令一時一樣,員工無所適從。然而,朝令午改卻是我公司的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精神。朝令朝改似乎太快,朝令夕改似乎太慢……我們早上說完的話,中午就改,嗯,我們就是這樣活下來的。 世界並不是每天都在變,而是每秒都在變,早上我們憑當時看到的形勢,決定了方向,中午前形勢已經改變了,因此方向就要調整,這是多麼簡單的道理。如果決策的人每每堅持著「早前定下了乜乜乜,為免朝令夕改,我們就繼續乜乜乜」,他就有如一輛不會轉彎的車、一個不懂傳球的球員、一班只識睇TVB的C9……一定會出事! 我們公司的喜好就是,安排了這個人做封面,突然在截稿前有事情發生,我們就會立即改動原有計劃,盡可能跟世界接軌。我們最急的封面連訪問,是即日做即日埋稿即晚印的。我們又會昨天才說「出多些乜乜乜的Post」,今天就改口「還是出少些乜乜乜的Post」,或者明天又會再說「出多些」,但我們還是不面紅!面紅甚麼?世界在變嘛,我們怎麼可以完全預測形勢?我們只能每秒鐘看見世界變,再跟住進化。 我們出生於媒體,所以天生就有這種入了骨的媒體精神。但其實,這種朝令午改也是一種拒絕變老的做法。我們從來不怕認錯。錯了麼?改!又錯了嗎?對不起,我們再來!世界一直變,我們就順著找機會。錯了不改,錯了不認,還自誇很叻很出色,你要不就老了,要不就是特首。 《黑紙》、《100毛》創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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