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紀錄片,往往可以讓人從繁囂生活中慢下來靜心觀賞,從別人的視角重新理解社會的真實。香港近年上映過不少紀錄片,都是歷年少見,而黃肇邦的《伴生》,以及他的前作《子非魚》絕對是其中兩部,最真摯、坦率和發人深省的佳作。 紀錄片的拍攝模式大致可分幾類。一是不干涉的拍攝,導演會盡量保持隱形狀態,以「不存在」的姿態,捕捉最真實的一面。二是導演與被拍者建立明確的主次關係,誘導甚至設定情境予人物,達致預設的對話或反應,紀錄另一種真實。黃肇邦的取向則是與人物成為朋友,透過相處建立互信,從而呈現人物最真實和自然的一面。這樣觀眾容易走入導演視點,一同與人物相處,直接感受他們的痛與樂。 平凡中見不平凡 黃的前作《子非魚》放眼於一班在鮮魚行學校上學,成長及生活在貧窮線下的小學生。透過孩子們天真無邪的對答,直接道出貧窮家庭問題,側寫香港社會的教育、新移民、階級、媒體及傳承。今天的《伴生》,同樣以兩代關係為主軸,主角卻由小學生變成老人,談起父母的父母。短短3年間,彷彿已經歷了一次生命的循環。 見證死亡真相 《伴》片紀錄了3個在死亡邊緣掙扎的家庭。8個人物沒有一個是不平凡的,他們都是身邊隨手可及的人,你我也碰過、見過的人物類型。但正因為他們平凡,才讓我們感到格外親切,格外的感同身受。電影沒有刻意彰顯親情光輝,也沒有故意讚美對父母不離不棄的子女,或父母的無私付出。 面對著永恆的生死命題與矛盾,該片沒有刻意去尋找答案,反而坦然道出人在面對自己,或摯親死亡時的煎熬,好像安德亞斯卓辛(Andreas Dresen)的《生命的軌跡》(Stopped on Track)讓觀眾見證死亡的真相,感受在希望與絕望之間的掙扎。 人與人之間的牽絆 除了生死,人與人之間的牽絆,亦是貫穿整部電影的主軸之一。「伴生」的意念源自伴生植物,是一種植物的生存模式,較為廣泛認知的相近模式是「共生」。共生植物存在於一種互利互惠,一同驅蟲取暖的實際助益關係,相對共生,伴生則沒有那麼平等。伴生植物是一些圍繞主體植物生長的小生命體,它們是主體的衍生品,同時扶持著主體生存。這就是電影帶出的兩代關係。 紀錄片,往往能從平凡中見不平凡。今天因為《伴生》,明白到能夠在同一空間存在,也是種緣分。夜闌人靜時,我們不妨反思,如果我們不是在人生旅途上盲目衝刺,是否會獲得更多? 最後我們要感謝他們,無私的把自己的生命分享給我們欣賞、審視和討論。 Didi 修讀Film Curating,妄想可以成為香港Stuart Comer。現從事百老匯電影中心,希望在香港探索空間與影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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