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反運動禁藥機構(World Anti-Doping Agency)上周一發表調查報告,指俄羅斯的田徑運動員廣泛使用禁藥,政府不僅知情,甚至還派情報人員做「幫兇」。調查人員建議取消俄國參加里約熱內盧奧運和其他國際賽的資格,並罰2012年倫敦800米金牌得主Mariya Savinova(圖)及另外4名田徑運動員終生停賽。 俄羅斯運動員服用禁藥的醜聞流傳已久,但報告披露的細節仍然令人咋舌,例如負責藥檢的實驗室在WADA查訪前銷毀藥檢報告、情報人員假扮實驗室職員、賄賂反禁藥機構員工等等,手法層出不窮,比不少特務片的橋段還精彩。對於調查結果,俄國政府當然矢口否認,當地國營傳媒則指全球運動員均服食禁藥,俄羅斯純粹是新一輪反禁藥行動的代罪羔羊。IAAF(國際田聯)則表示,會盡一切挽回大眾對田徑運動的信心,但問題是:他們可以嗎? 孖九絕對支持公平競技,並對受影響的「清白」運動員深表同情,但對於這場打不完而且成效又低的禁藥仗卻不感樂觀。IAAF在1928年成為第一個引入反禁藥措施的國際運動組織,之後FIFA(國際足協)和IOC(國際奧委會)先後效法;1999年WADA成立,每年經費近3,000萬美元,但結果如何呢?運動員用藥的問題還是禁之不絕,一次又一次地逃過法眼。 說到底,職業運動員從事的是高風險、高回報行業,他們投資極大量時間日練夜練,為的就是要贏,為此他們願意冒上任何風險。俗語說「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禁藥名單一年比一年長,運動員使用的藥物就一年比一年先進,當局總是慢上一步,今次的俄羅斯報告如是,3年前對前環法單車賽冠軍岩士唐(Lance Armstrong)的調查亦如是。 退一步想,禁藥是甚麼東西?根據WADA的定義,禁藥是指服用後能改善表現(enhance performance)的藥物。那麼使用氧氣室、針炙、催眠等非藥物改善表現又怎樣呢? 俄羅斯調查報告在周一發表,被傳媒形容為田徑界黑暗的一天。但假如當局不藉著今次的機會檢討整個反禁藥制度的漏洞,孖九相信更黑暗的日子還陸續有來。
後日是世界六大馬拉松(World Marathon Majors)的最後一站——紐約馬拉松,相信報了名的跑友們,都已經飛到當地適應時差。孖九先在此預祝各位跑出理想時間,享受這場全球最大型的全馬賽事。 提起紐約馬拉松,細心的跑友可能留意到自去年以來,比賽的主題顏色由橙白色改為藍白色,而冠名贊助商亦由荷蘭金融集團ING改為印度的IT公司Tata Consultancy Services(TCS)。比賽改名代表米飯班主易手,但對賽事本身的影響微乎其微,自然亦不會引來跑友深究。但可能因為孖九做財經記者出身,一時間「職業病」發作,忍不住問:ING在金融危機後重組業務,為節流而暫停贊助不難理解,但一間印度科技公司為甚麼要「燒錢」贊助美國的跑步賽事呢?答案原來是行政總裁Natarajan Chandrasekaran(圖左)。 TCS是全亞洲市值最大的IT公司,業務有一半來自美國,贊助大型活動以進一步提高品牌知名度無可厚非,但直到2009年Chandra當上CEO後,TCS才與馬拉松扯上關係。現年52歲的Chandra在1987年加入TCS,被公司派駐美國、英國和瑞典約10年,同時亦慢慢爬上管理階梯。Chandra在公司內是出名的工作狂,每個月最少花一半時間出差見客,年年如是;不用出差的時候,他就在孟買的辦公室裡繼續工作。Chandra和他的家人,就住在辦公室樓上。 44歲那年,Chandra意識到有機會患上糖尿病而開始跑步。對於Chandra而言,長跑講求大量的勞動力和恆心,這與自己的工作態度不謀而合。他在去年接受英國金融時報訪問時便說道:「我從跑步學會觀察、冷靜和堅持。馬拉松令我明白,所有事情都要看長線,改變不會在一夜間出現。」Chandra的跑步心得似乎亦反映在公司的業績上。在他的領導下,TCS的營業額在5年內翻了一翻,市值更上升8倍,躋身全球最重要的IT企業行列。 7年過去,跑步已成為了Chandra生活的一部分。他每年參加一場全馬,一場半馬,世界六大馬拉松已經跑過波士頓、芝加哥和紐約(其中紐約還跑過兩次,第一次就在他當上CEO後數星期),發燒程度可見一斑。不僅如此,Chandra還將跑步文化帶進公司,由TCS贊助的馬拉松賽事除了以上3個城市之外,近年還添加了阿姆斯特丹、新加坡和孟買。他又鼓勵員工養成跑步習慣,並將「戰績」記錄到公司開發的手機app內,每公里都會轉化為捐款,支持癌症研究和老人服務。 打工仔們見老細以身作則,自然亦不敢怠慢。TCS全球上下逾30萬員工,大部分均參與公司的跑步計劃。單在2014年,他們便合共跑逾600萬公里,相當於環繞地球150次。以後跑友們遇到穿上TCS跑衣的參賽者亦不用感到奇怪,他們很可能就是響應老細號召,邊跑邊籌款的勤奮員工呢。
孖九年初來到悉尼修讀按摩班,頭半年的課程主要分理論和應用兩部分,同學們一方面學習解剖學知識和按摩原理,另一方面在學校的按摩診所內加以實踐。半年過去,大夥兒對應付頸梗膊痛等常見症狀已習以為常,開始鑽研坐骨神經痛、足底筋膜炎等「難度系數」較高的痛症。為了增加對不同痛症的認識和相關的按摩手法,孖九最近開始多讀研究報告,卻經常有同樣疑問:這些研究信得過嗎? 就以跑友經常遇到的膝外側痛(ITB syndrome)為例,常見的處理手法是側躺在foam roller上自行按摩,但背後有甚麼根據呢?有研究指這有助放鬆緊繃的ITB,舒緩痛症;但亦有研究指這純粹因為按摩ITB時會引起痛楚(試過foam roller的跑友都知有幾痛苦),大腦不停受到刺激後會開始對痛楚感到麻木,令患者短暫地感到痛症得以舒緩。兩種說法聽落都「似層層」,應該信邊個呢? 按摩班踏入最後一個學期,除了上述的理論和實踐課外,還增加了一課「Clinical Reasoning」,教的就是如何閱讀醫學研究報告,分析它們的可靠性,從而找出最適當的按摩方法對症下「手」。 關於運動創傷和治療成效的研究多不勝數,但質素卻參差不齊,最常見的問題包括:一,難以客觀地量化成效——每個研究對象對「有效」的定義各有不同,怎樣科學地證明foam roller對按摩ITB有效呢?二,就算能夠定義何謂有效,但很多時候研究涉及的人數亦不多——究竟是50人還是50萬人的研究說foam roller有效,其結論的說服力大大不同;三,即使真的有財力找來50萬人作研究,亦難以排除身高體重、職業、跑姿等其他變數對結果的影響;四,研究經費從哪裡來?有沒有利益衝突?假如報告由生產foam roller的公司贊助的話,不用研究也可以想像研究結果。 孖九讀得愈多關於跑步的研究報告,便愈對「最新研究指ABC對提高XYZ有幫助」之類的文章感到半信半疑。隨著運動文化愈趨流行,各式各樣的產品亦應運而生,不少均聲稱對提升表現或降低受傷機會有效。精明的跑友和消費者在購買前別忘了查看這些宣傳標語背後的根據,你將會發現,很多所謂的研究都過不了以上四關。 按:有用開foam roller的跑友不妨讀讀這篇名為《ITB不是敵人》的有趣文章:http://breakingmuscle.com/mobility-recovery/your-it-band-is-not-the-enemy-but-maybe-your-foam-roller-is)
讀開本欄的朋友都知道,孖九喜歡跑山多過跑街,但難得今年落腳悉尼,總要藉機會體驗一下澳洲人搞馬拉松的功力。兩星期前舉行的《Blackmores Sydney Running Festival》,便正好滿足了孖九的願望。 與紐約和倫敦等大城市相比,悉尼的馬拉松「年資」較淺,至今才舉辦了15屆,前身是2000年的悉尼奧運。當年的奧運馬拉松結束後,新南威爾士州政府同意沿用部分賽道,發展為一年一度的獨立賽事,藉此推廣運動和刺激旅遊。 比賽之所以叫「跑步節」而非「馬拉松」,是因為跑友除了可以報全馬之外,亦可以參加半馬、9公里和3.5公里項目,讓不同目標的跑友在當日都可以享受到跑步的樂趣。 今年悉尼跑步節的參加人數約3萬人,人數雖比不上1個月前在同市舉行、逾8萬人參加的《City to Surf》14公里賽,但封路的規模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事關《City to Surf》是由商業區跑到東部的衝浪勝地Bondi Beach,封路只影響到市中心部分地區;但悉尼跑步節則途經連接商業區與北岸的港灣大橋(圖)。港灣大橋是悉尼的交通樞紐,重要性相當於香港的紅隧。比賽當日早上,擁有8條行車線的港灣大橋全線封閉,多條主要巴士路線停駛,過海乘客需要繞道而行或轉乘火車。但大會的封路安排出色,加上火車加開班次讓參賽者全日免費任搭,市內交通大致保持暢通。假如香港有朝一日在市中心而非公路舉辦馬拉松的話,悉尼的經驗值得借鏡。 不過,封路安排太好有利亦有弊。由於巴士大多停駛或改道,賽道沿途火車站又屈指可算,觀眾難以走到賽道兩旁為跑手打氣,故此比賽氣氛較其他大城市的馬拉松冷清。 賽道方面,悉尼馬拉松的轉彎位和上落斜頗多,並非挑戰個人最快時間的理想場地,因此很多本地跑友選擇留力,參加10月中舉行、賽道較平坦的墨爾本馬拉松。不過悉尼馬拉松除了途經港灣大橋外,亦會經過歌劇院、皇家植物園、百周年紀念公園等主要地標,對於未到訪過悉尼的跑友而言,是一邊跑步一邊觀光的不錯選擇。
美國長跑名將Meb Keflezighi日前宣布,將會在11月1日出戰其職業生涯的第十場紐約馬拉松。消息一出,惹來跑壇一陣熱話。 剛剛踏入40歲的Meb有著一張令不少運動員稱羡的成績表,除了在2004年擲下雅典奧運銀牌外,又分別在2009年和2014年勝出紐約馬拉松和波士頓馬拉松。全球馬拉松賽事的三甲位置均普遍由非洲跑手包辦,Meb是少數能與他們爭一日之長短的美國跑手。 兩年前的波士頓馬拉松發生炸彈襲擊,勾起了國人對911事件的不快回憶,但全城上下在去年照辦賽事,以行動向恐怖分子說不。結果Meb以無敵姿態奪冠,成為波士頓馬拉松11年來第一位勝出賽事的美國人,Meb的表現後來還被美國田聯選為2014年最鼓舞人心的事件,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 每次讀到Meb的新聞,孖九都會想起另一位跑壇長青樹--來自埃塞俄比亞的「長跑皇帝」Haile Gebrselassie。兩人的年紀相若(Haile今年42歲),大部分與他們同期出道的對手都先後退休,但他們卻「欲罷不能」,到現在仍然活躍跑壇。多次言退的Haile昨日又反悔,表示將會參加10月初在蘇格蘭舉行的10公里賽。Meb亦不輸蝕,明言在紐約馬拉松之後,下年的目標是出戰里約熱內盧奧運。到底是甚麼因素令兩人「長跑長有」呢?Meb的舊隊友Alan Culpepper最近就寫了一篇題為《What I learned from Meb》的文章,分享他與Meb共同作賽的經驗。 Alan與Meb均是2000年和2004年的美國奧運代表隊成員,Alan指出,Meb的過人之處包括:第一,講究細節。由練跑、拉筋、飲食到睡眠,Meb都一絲不笱,絕不容許比賽時有「賴地硬」的空間;第二,放鬆心情。天氣欠佳也好、航班延誤也好,Meb絕不會為控制不了的事情抓狂;第三,從不為自己的能力設限。每次比賽,無論對手是誰,Meb都是以勝出為目標,結果如何只是其次。換句話說,Meb永遠抱著「只要有夢想,凡事可成真」的心情作賽,他在過去10年的表現便證明了這一點。 無論你的年紀多大、全馬PB如何,讀過Meb的跑步生涯之後,下次比賽還哪裡有藉口說自己不能做得更好呢?
上周日,世界田徑錦標賽在北京鳥巢閉幕,英國跑手Mo Farah(圖)在5,000米 和10,000米項目奪金,成為史上第一位完成長跑「三雙」(triple-double)的運動員。所謂「三雙」,指的是Farah在連續3個國際賽──2012年倫敦奧運、2013年莫斯科世錦賽和2015年北京世錦賽──中同時取得5,000米和10,000米金牌的紀錄。這份成就,就算是長跑「皇帝」Haile Gebrselassie和世界紀錄保持者Kenenisa Bekele亦未能達到。 Farah近年在田徑場上所向披靡,今次在北京再下一城,情況就像美斯落場有進帳,「細威」發球時速超過190公里一樣,不知就裡的人可能覺得理所當然,忽略了他們在鎂光燈背後付出的努力。 就以5,000米決賽為例,Farah受到6名肯尼亞和埃塞俄比亞選手輪流招呼,他們的策略明確:Farah要超前的話,不僅要經常變速,而且要繞到外圈,消耗額外體力。但Farah未有中計,默默守在後方,直到後段才慢慢帶出,並在最後400米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拋離對手勝出賽事(Farah最後一圈的時間為52.6秒,比今屆800米金牌得主David Rudisha的平均圈速還要快),時間是13分50秒。 除了受到「非洲軍團」在場內夾擊外,Farah在場外亦面對不少壓力。今年世錦賽在禁藥醜聞中展開,當中不少是衝著Farah的教練Alberto Salazar而來。雖然Farah對指控矢口否認,表示國際田聯大可公開血液測試結果以證其清白,但在大賽前夕不斷受到傳媒口誅筆伐, 而且還要接受藥檢局曠日持久的盤問,對於經已為衛冕而忙於操練的Farah而言無疑是百上加斤。 「我每日進行地獄式苦練,一年有7個月不見妻兒,年年如是。」Farah在世錦賽前一個月的訪問中說道。「我花了人生一半的時間才取得今日的成就。假如有人說我作弊,那就證明給我看,否則就不要騷擾我,讓我做我最擅長的事情──那就是跑步、代表我的國家,以及令我的國家感到光榮。」 短短14分鐘的賽事看似平平無奇,與Bekele的世界紀綠12分37秒更是差天共地,但勝利背後不僅反映了Farah閱讀賽事節奏和在發動攻勢的判斷能力,還有對個人實力的絕對自信(自信到比賽中途跑到場邊喝水降溫),以及在臨場放低煩惱,專心應戰的心理質素。 Farah今年32歲,7年前第一次出戰奧運5,000米,比賽場地恰巧就是北京鳥巢。由當年首圈被淘汰出局的無名跑手,脫胎換骨成今日萬夫莫敵的長跑名將,Farah邁向「三雙」的路途步步皆辛苦,又豈是旁人所見的理所當然呢?
悉尼人熱愛跑步,無論是大街小巷公園海邊,全日24小時每一個角落都可以找到跑友的蹤影;到了每年8月第二個星期日的清晨,他們更是傾巢而出,參加全球最大規模的跑步比賽 ──《City to Surf》。 比賽叫得做《City to Surf》,顧名思義是由城市跑到海灘。8萬5千名參加者由市中心的Hype Park出發,沿著海岸綫,跑到衝浪勝地Bondi Beach,全長14公里。自1971年開辦以來,《City to Surf》已舉辦45屆。如此熱鬧又有歷史的比賽,孖九又怎能錯過? 由於比賽當日人山人海,市中心多條主要通道又實施封路,塞車似乎在所難免。但主辦單位與火車、渡輪和巴士公司合作,增加公共交通工具的班次之餘,又讓參加者全日免費任搭,市內交通幾乎完全沒受影響。當然,話就話「免費」,但其實交通費已經包括在大約400港元的報名費內,但跑友們搭車搭得痛快,交通擠塞的問題又迎刃而解,是真免費還是假免費又有甚麼所謂呢? 不過,塞車雖然解決了,但塞「人」的問題卻避無可避。雖然大會已將參賽者分成9個組別,各有不同起跑時間,但Hype Park附近依然被擠得水洩不通(圖)。由會場入口到起跑綫的200米,便足足花了孖九15公鐘。可幸的是跑友均非常有耐性,聽著大會DJ即場炮製的音樂摩拳擦掌,個個活像即將披甲上陣的勇士。 悉尼的冬天在8月初步入尾聲,但早上氣溫然仍只有8至10度。也不知道是誰先想出來的妙計,由大約10年前開始,大會便呼籲跑友穿著舊外套到場禦寒,然後在起跑時直接把外套扔到路邊,讓工作人員回收作慈善用途,每次收集到的衣服逾2萬件。心術不正的孖九不知就裡,見到起跑區前衣服四飛,一時間還以為本地人有裸跑習慣呢。 《City to Surf》的「戲肉」是由第6公里展開,長達1.5公里的Heartbreak Hill。Heartbreak Hill是整個比賽最長和最斜的一段路(平均斜度為5.7%),大會似乎刻意在比賽中段設下一場惡作劇;不知道今年又有多少位勇士在「心碎山」前折腰呢?近年孖九轉跑越野賽,習慣了上山落山,總算沒在「心碎山」前丟人現眼,無驚無險完成餘下7公里跑到終點。 《City to Surf》的參賽人數眾多,期間不時因為要閃避跑手而改變跑速,未必是挑戰個人最快時間的最佳場地,但大會的細心安排,尤其是沿路的音樂節目和整體氣氛卻絕對令比賽值回票價。假如你的目標是在平日到不了的路線,從平日看不到的角度欣賞悉尼市中心風光,順便測試一下自己在「心碎山」前的毅力的話,學本地人話齋:「City to Surf?why not!」
踏入8月,香港的氣溫幾乎日日超過30度,相信大家閱讀這專欄的時候,不是在街上汗流浹背趕返工,就是已經在辦公室內嘆緊冷氣。反觀在地球另一端的悉尼,人們正開始收起寒衣,準備迎接春天的來臨。 悉尼8月份的平均氣溫為13至15度,不冷不熱,正是落街跑步的好季節,大大小小的跑步比賽亦在這時候陸續展開;上星期在百年紀念公園(Centennial Park)舉行的超馬為跑季打響頭炮,接著是本周末將有逾8萬人參加的《City to Surf》14公里賽,再來是9月底的悉尼馬拉松——假如將越野賽亦計算在內,跑友們直至年底亦不愁沒有比賽參加。 跑步文化在悉尼落地生根,除了比賽之外,形形色色的「周邊」服務亦應運而生,運動按摩就是其中之一。不論比賽規模大小距離長短,主辦單位亦通常會與物理治療師和按摩師合作,在終點為跑友提供按摩服務。以上周的《Centennial Park Ultra Marathon》(圖)為例,比賽設有50公里及100公里的個人和接力項目,參賽者繞著公園跑圈,每圈3.6公里。大會在水站旁邊專門設置按摩攤位,無論你是跑到中途要「回氣」,還是已經完成比賽五勞七傷,一列5張按摩床隨時恭候跑友大駕。 孖九的同學Allison是其中一位按摩義工。當日孖九閒來無事,湊熱鬧來到百年紀念公園。見到Allison由早上8時開始,直落8個小時為跑友們服務,固然令孖九大開眼界;望著跑友們個個被她按到喊「救命」時,旁觀他人痛苦的孖九更是啼笑皆非:自己完成長跑賽後的反應,與他們不正是一模一樣嗎? 比賽結束後,Allison笑問孖九:「下年有興趣報名參加嗎?」孖九想也不想便答:「No Way!」
孖九搬到悉尼近半年,由day 1開始,每次結識新朋友時,總會聽到同一句說話:「假如你喜歡跑步的話,一定要報名參加8月初的《City to Surf》!」 1971年初,悉尼小報《The Sun》的編輯看到一則關於美國三藩市跑步比賽《Bay to Breakers》的新聞,興起了在悉尼「照辦煮碗」的念頭,《City to Surf》在同年應運而生。賽事由市中心的Hyde Park公園出發,終點設於衝浪勝地Bondi Beach,全長14公里。比賽至今已舉辦44屆,參加人數亦由當年約2千人,增加至目前近8萬5千人,成為全球最大規模的跑步比賽。難怪無論是跑友與否,幾乎每位悉尼人都對《City to Surf》知之甚詳。 《City to Surf》的設計非常貼心:大會將參賽者劃分成9個組別,第一組出發的是輪椅選手,其次是精英運動員,一般跑友的起跑時間則視乎他們的目標完成時間而定。由於第一組和最後一組的起跑時間相差逾1個半小時, 中途「塞車」的機會大大降低,讓參加者更容易跑出理想成績。 事實上,與其說《City to Surf》是一場比賽,把它形容為嘉年華可能更加貼切 ,因為最受歡迎的其實是最遲起跑的「包尾」(Back of the Pack)組別。參加這一組的人大都扮鬼扮馬,旨在用盡4小時慢慢行到終點,一邊拍照,一邊享受沿途的音樂節目,由jazz、hip hop、reggae到classic,幾乎講得出的音樂種類都可以在短短14公里內聽得到。澳洲人果然名不虛傳,就連跑步都識嘆過人! 今年的《City to Surf》在8月9日舉行,孖九入鄉隨俗報了「包尾」組,到時影多啲相再跟大家分享!
在6月底,全球各地上演了多場著名的越野跑賽事,包括在法國小鎮Chamonix附近舉行的《Mont Blanc Marathon》和意大利的《Lavaredo Ultra Trail》,但最多跑山發燒友關注的,始終是全球歷史最悠久的100英里(166公里)賽事——《Western States Endurance Run》。 《Western States》的出現源於一場騎馬比賽。自1955年以來,美國西部牛仔們為比併騎術和耐力,每年定下日子,早上5時許由加州的Squaw Valley出發,沿途攀山涉水穿過內華達山脈(Sierra Nevada),限時在一日之內到達Auburn市,全程100英里。1973年,參賽者Gordy Ainsleigh因為策騎的馬匹在比賽中途斷腳而退出,令他興起了一個念頭:既然沒有馬,用自己雙腳完成比賽又如何呢?結果Ainsleigh在翌年坐言起行,真的在24小時內走畢全程。 自此之後,《Western States》逐步發展成獨立的超長距離越野跑賽事。每年6月最後一個周末,跑山愛好者雲集Squaw Valley,挑戰這場累計爬升達5,000米的100英里比賽。比賽的獎品亦離不開當年的牛仔色彩——能夠在24小時內完成賽事的選手,將獲得一面銀製皮帶扣,而在限時30小時內完成的話,則可以拿得一面銅製皮帶扣。 今年賽事照樣吸引全球各地的精英越野跑手參加,但他們的風頭均被一位70歲的女跑手蓋過。Gunhild Swanson以29小時59分54秒的時間衝過終點(圖),成為比賽有史以來最年長的「銅皮扣」得主。Swanson在沿途觀眾吶喊助威下,更是以每公里4分半鐘的配速跑完最後300米呢。看過Swanson的表現後,還有誰敢說年紀大便不能跑超馬? 《Western States》是孖九夢寐以求參加的賽事,但要取得比賽入場券,不僅要有實力,還要靠點運氣。跑手先要在過去一年內,在指定時間內完成大會認可的100公里以上賽事(例如在23小時內完成《Vibram香港100公里》),才有機會參加抽籤。以今年比賽為例,2,500多名跑手角逐270多個席位,可想而知「中獎」率有幾低。希望孖九不用等到Swanson的年紀,才有機會首次渡米參加這場歷史名賽吧?
澳洲跑步名將Ron Clarke前天因病逝世,享年78歲。消息一出,當地傳媒即日寫悼文、政客爭相向其致敬,就連一年一度的㰖球名星賽State of Origin也在開賽前叫全場9萬名觀眾默哀片刻。到底Clarke有甚麼過人之處,跑步跑到舉國上下無人不識呢? 講起田徑史,不少人第一時間會想起二十年代的芬蘭跑手Paavo Nurmi,或者由九十年代起稱霸中長跑賽事逾10年的「皇帝」Haile Gebrselassie,很多時候忽略了在六十年代活躍國際跑壇的Clarke。在1965年跑步生涯的高峰時期,Clarke一口氣打破了12項世界紀錄,其中11項更是在44天內創下,這成就即使是Nurmi和Gebrselassie亦比不上。 Clarke為田徑界立下了多個里程碑,包括將5公里的世界紀錄推前近20秒至13分16秒,以及成為第一位在28分鐘內(27分39秒)完成10K的跑手。Clarke是澳洲的國家英雄,他的出生地墨爾本甚至豎立起其銅像;但在海外,他的名字卻不如其他跑壇名將般響亮。儘管Clarke在不同場合上贏過Billy Mills、Kipchoge Keino等當時的頂級選手,但每到4年一度的奧運會和英聯邦運動會,他總是遇上狀態低潮而與金牌緣慳一面。Clarke去世後這兩天,網絡上流傳著大量有關他生平事跡的文章和生前接受過的訪問,孖九藉著空餘時間把它們全部讀完了。說實話,孖九作為一名普通跑者,爭金奪銀與己無關,對於誰人刷新世界紀錄、時間是幾分幾秒等亦提不起多大興趣,但Clarke在1996年的一番說話卻令孖九印象深刻。 當時有記者問他,對於在職業生涯從未取得金牌有否感到遺憾,Clarke答道:「我盡了能力把握機會。我熱愛跑步,就如我熱愛我的生命和家人一樣,就算沒贏得金牌又怎樣呢?」 孖九為比賽練跑,有時候不知不覺地渴望流下的汗水會反映在成績上,情緒亦跟著比賽結果而大起大落。但當初不是因為熱愛這項運動而開始跑步嗎?既然這個目標已經達到,訓練和比賽時又已經盡力的話,到底結果是sub-3還是sub-4又有甚麼所謂呢? 多謝Ron Clarke,再一次提醒了孖九跑步的初衷。無論狀態處於高峰也好,受盡傷患困擾也好,均以平常心面對,享受跑步的每一刻。
股市插水的時候,投資專家經常勸人「低吸博反彈」,如果短期內唔彈就不妨「長線持有」,只要隻艇「基本因素良好」,坐下坐下總有一日會乘風破浪。到底以上所謂投資「貼士」幫唔幫到大家搵大錢,孖九唔敢肯定,但同樣道理套用在長跑上卻非常有效。 話說「The North Face 100」澳洲站在上月中舉行,這場100公里越野賽是「Ultra Trail World Tour」世界越野錦標賽的其中一站,吸引了全球各地的跑山發燒友慕名來到悉尼近郊的Blue Mountains作賽。碰巧在悉尼留學的孖九,當然唔會錯過湊熱鬧的機會,去年年底就報定名,並且由今年年初起開始備戰。 參考過去數屆的紀錄,參加者的平均完成時間是17至18小時。孖九的跑步成績向來處於中下游水平,但今次難得投入大量時間操練,於是「進取」地將目標定在17小時以內。 比賽前半段無風無浪,孖九按著事先計算好的時間到達頭兩個水站;但跑到大約40公里左右,孖九便感到諸事不順,先是肚痛,再過數公里便開始雙腳無力,後來更是兩邊大腿同時抽筋,連行都有困難,莫講話跑。今次賽前訓練充足,理論上體力足以應付100公里,比賽其間又定時進食補充體力,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孖九到現在亦毫無頭緒,只知當時士氣與體力同時進入谷底,終點遙不可及,一度想過退賽。 訓練體能和速度的方法五花百門,但跑友們都知道,長跑最緊要亦最難練的是心境,特別是在受傷和狀態未如理想時保持正面態度。由40公里到50公里的兩小時裡,孖九不停反問自己幾個問題:訓練多時,現在又無穿無爛,怎能單單因為疲累而退出呢?既然已經跌到谷底,即是說無得再差落去吧?比賽全程限時28小時,現在才過了大概7、8個小時,還有20小時完成餘下50公里,就算爬也可以爬到終點吧? 想到這裡,孖九再也找不出退賽的藉口,於是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前行。果然當心境平靜下來後,體力亦慢慢恢復過來,到最後20公里甚至可以提速跑上斜路,以16小時15分的時間衝過終點呢。 TNF100讓孖九上了一堂寶貴的長跑課:遇到困境時不妨「低吸」一口氣平伏心情,只要耐心等候,體力一定會由「谷底反彈」!
4月初,索馬里軍事組織「青年黨」再對鄰國肯尼亞發動恐怖襲擊,事件勾起了孖九兩年前在該國首都奈洛比遇襲的不快回憶:為甚麼無辜的人接二連三地受害?為甚麼自己就像當年一樣,一點忙也幫不上呢?孖九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拯救地球的超人,但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仍然感到非常沮喪,徹夜難眠,這就是所謂「倖存者的罪惡感」(survivor guilt)吧? 除了入山跑步之外,孖九實在想不到其他方法抒發情緒。可惜天公不造美,悉尼正下著一場數十年罕見的滂沱大雨,約好一同到Blue Mountains試跑新山路的友人一早致電孖九,說道:「別說入山了,雨大得連家門也出不了,為安全計,我們改期吧。」友人說得一點沒錯,Blue Mountains地勢險要,歧路又多,即使是天朗氣清的時候,迷路者亦不在少數,更何況是在風雨交加之日?思前想後,既然去不成偏遠的Blue Mountains山區,便索性改去離市中心約20公里的國家公園Lane Cove National Park。細長的Lane Cove River由北至南貫穿整個公園,沿途約25公里的森林山路孖九已經跑慣跑熟,加上沿途出入口多,算是比較「安全」的選擇。當然,一個人跑山的風險頗大,更何況「欺山莫欺水」,Lane Cove River大有河水氾濫的可能,於是孖九盡可能做足準備,包括帶齊救生裝備和緊急食糧,另外又將行程告知當地友人,以防萬一。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仍要外出,聽起來似乎已失去理智,但孖九心裡卻非常清楚:無論今日天氣如何,都一定要走入大自然。這不是一趟為冒險而冒險的求死之旅,而是嘗試用雙腳走出肯尼亞陰霾,在大自然間找回心靈平靜的求生之旅。 孖九獨個兒踏進Lane Cove National Park,平日只需踏過幾塊鋪好的石頭便能輕鬆走到對岸的小澗,今日因河水氾濫而變成水深及腰的瀑布。望著湍急的河水,孖九一度打算掉頭而去,但最後還是橫下心腸,折過一條長長的樹幹作「盲公竹」,小心翼翼地澗水而行。短短5米的距離,足足花了30公鐘。在這30分鐘裡,孖九領略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在大自然面前,自己是如此渺小,能夠改變事情的可能近乎零,但若果因此而洩氣的話便大錯特錯。即使自己的力量再微不足道,最起碼還有一件事可以做——像現在一樣,用僅有的力量,腳踏實地一步步前進。孖九雖無力解決天下事,卻有能力對身邊的人伸出援手。當初下決心學習運動按摩,不就是希望用雙手治理跑友們的傷患嗎?想到這裡,孖九豁然開朗,終於走出了肯尼亞的陰影,沉重的腳步亦輕快起來,一口氣由公園直接跑了40公里回家。透過跑步獲得正能量,並且發現和再發現活著的意義,也許正是孖九多年來如此沉迷跑步的原因呢。
孖九平時在本欄總是風花雪月無厘正經,但今期想特別借一借欄位,與讀者分享一個heavy少少的個人經歷。說過在2013年9月,孖九首次到訪肯尼亞,準備參加一場名為《Amazing Maasai》的慈善超馬。比賽前一個星期,孖九在首都奈洛比閒逛,偶爾走進了市中心商場Westgate頂樓的咖啡店。1小時後,商場地面傳出震耳欲聾的機關槍聲和爆炸聲,咖啡店內的顧客滿臉驚恐地逃到外面的露天停車場,當時停車場內正舉行親子烹飪比賽。 數分鐘後,離孖九不遠處傳來第二輪槍聲和爆炸聲。這時停車場已擠滿百多人,孖九見到有人爬上大廈外牆,從商場三樓的天台,跳到傍邊大廈二樓的平台逃生。當時孖九依樣葫蘆地逃離現場,在起跳前一刻,孖九聽到牆下有女孩問:「媽媽,發生甚麼事?」母親安慰她:「別怕,待會就沒事了。」後來孖九知道,這場襲擊,是索馬里軍事組織「青年黨」(Al Shabab)對肯尼亞政府的報復行動,造成67死,170多人傷;再後來又知道,在孖九跳樓逃生後數分鐘,他們走近烹飪比賽現場亂槍掃射,死傷者包括小孩。假如走遲一步,喪命的會否是自己呢?那位女孩和她的母親,最終又是否安然無恙呢?每次想起這些問題,孖九都寢食難安。 雖然孖九僥倖地死裡逃生,但卻絲毫不感到高興,反而痛恨自己只顧逃命,完全沒考慮過對其他人,尤其是小孩,伸出援手。孖九當然知道,逃走的時機千鈞一髮無暇細想,就算留下來,亦可能救不了任何人,但這份罪疚感仍然令孖九難以釋懷。事隔一年半,孖九忙於適應澳洲的環境和跟上學業,暫時忘掉了肯尼亞的經歷,直至兩星期前讀到一宗新聞:「青年黨成員闖入肯尼亞東北部大學……殺害147人,至少79人受傷……」 當年差點把孖九殺害的同一個組織,今日繼續以同樣方法,傷害同樣無辜的人;當年觸發襲擊的外交和軍事問題,到今日非但毫無寸進,還造成更大傷亡。為甚麼自己甚麼忙也幫不上呢?一年半前的不快經歷如排山倒海般湧來,沉重的無力感將孖九壓得無法自拔。翌日清晨,悉尼下著一場滂沱大雨,所有人均避免外出活動,但孖九有一股強烈的意欲走進山林。因為孖九知道,只有透過雙腳才能抒發心中的抑壓情緒。早上10時,孖九走進悉尼市郊的Lane Cove National Park,展開了一場與大自然的單獨對話。在這裡,孖九終於走出了肯尼亞襲擊的陰霾,並再次發現熱愛跑步的原因。(待續)
上回講到,孖九因為澳洲人「why not」的好客態度而結識了墨爾本跑友Brenda,並成為了她的跑步教練,至今已一個多月。但孖九人在悉尼,單單靠把口指導她的腳下功夫,又如何說得過去呢? 於是孖九上周末利用課餘的空檔,溜到墨爾本探望Brenda。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與她一同參加在Dandenong國家公園舉行的「Roller Coaster Run」越野賽。Dandenong山脈位於墨爾本東部近郊,離市中心僅30多公里,最高點是海拔633米的Dandenong山,從山頂可俯瞰整個墨爾本市。Roller Coaster Run分半馬和全馬兩個組別,起點和終點就設在山頂,參加者合共550人。 比賽叫得做Roller Coaster Run,當然有原因——全程猶如「過山車」般大上大落,半馬拉松的累積高度爬升達1,000米,更絕的是全馬跑手完成與半馬同樣的賽道後,由山頂出發反方向再跑一次。換句話說,前半段痛快的下山路,倒過來成為了沒完沒了的峭坡;而在有氣有力時覺得不外如是的上山路,亦化身成對大腿肌肉毫不留情的一步一折磨。主辦單位生怕全馬跑友在前段樂極忘形,還幽默地在沿路的指示牌上寫上一句「what goes down must come up」呢。 Brenda和孖九報的是半馬組別,按照原來計劃,孖九只是「陪跑」,邊跑邊指導Brenda的上落山技巧,心態上完全沒當成是自己的比賽。怎料在比賽前一日,Brenda提議:「不如你轉至全馬組別吧。你陪我跑前半馬就好了,後半馬你可以跟著自己的速度跑,這樣你也可得到訓練效果。」孖九聽後一呆:過山車玩一次不夠,還要連續玩兩次?Brenda反問:「Why not?」Roller Coaster Run的大會logo和紀念品,均以遊樂園為主題,就連工作人員也作小丑打扮。比賽當日早上,孖九走到登記處問可否改跑全馬項目。戴上彩色假髮的「小丑」定睛望了孖九半秒,笑瞇瞇地說道:「You are crazy, but why not!」想來孖九與「why not」這句話亦太有緣份吧? 大約兩個半小時後,孖九與Brenda一同衝過半馬終點,然後獨個兒再次坐上過山車,完成餘下的21公里路程。孖九的成績如何也就不值一提了,最值得高興的是Brenda在半馬女子組129人中排第26,同齡組別排第7。孖九這個遙距教練交的第一份功課,也算是不過不失吧? http://www.rollercoasterr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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