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情說理 - 陳婉嫻
2011-12-16

「一餐老人」,我不清楚有沒有人用過這個名詞,但這確是社會的實況! 香港的基層長者不致於日吃一餐,但他們通常只會日煮一餐,這個情況近年愈來愈嚴重。這批一餐老人,絕大部分都是領取綜援生活,一直以來生活水平都是「掹掹緊」。然而,近幾年的通貨膨脹嚴重,物價飆升,以往買一斤豬肉變成半斤,其他如米、蔬菜、油等都大幅加價,綜援金敵不過通脹。 於是,他們唯有節衣縮食,早上吃一個麵包,中午煮飯吃剩一半,留待晚餐才吃。一來吃少一點,二來慳回水、電、煤費用。還「有氣有力」的,就拾些紙皮,賺取一元兩塊期望積少成多。遇上生病的日子,他們的開支就更緊張。當然,他們可以使用公立門診服務,但一來預約手續繁複,要看醫生過程十分困難;二來長者有慣性,或被迫看住所附近的相熟醫生,所以就算吃少一點,亦會選擇私家診所。(有機會再詳談長者醫療服務) 兩位特首候選人,面對長者福利問題,只以公關式的口吻表示「同情、理解、明白」,而沒有具體意見。既然兩位都表示自己面向的,是全港700萬市民,何不對長者作出承諾?是擔心商界「詐型」?還是擔心流失中產支持者?抑或是你們根本在空談,完全沒有具體方案? 唐先生,一位面對死亡「惡搞」也談笑風生;梁先生,一位有經歷過「黐膠花」的童年,兩位不是勇者無懼嗎?請張開你們雙眼,看看鐵一般的事實,香港長者晚年生活已達尊嚴不保的情況。你們提出長者政策,不是為討好某政黨、某團體,而是仁君的自發表現。假如兩位連這種氣量、這種思維、這種膽色都沒有,套用某傳媒老闆一句:「你識唔識管治呀?」

2011-12-15

日前有報道指一名患癌老翁,在威爾斯醫院急症室等候12小時死亡!有人會認為情況誇張,但我反而相信,這些不合理的情況在公立醫院見慣不怪。 我認識的溫伯伯是其中一個例子。他的脊髓早年出現毛病,行動受到影響,需要坐輪椅代步,原本已準備在公立醫院做手術,但突然收到通知,指伯伯曾在另一間醫院接受過另一項治療,故要求伯伯到原本的醫院重新排期接受手術,比原定時間推遲愈一年。 伯伯冇錢到私立醫院,又投訴無門,看著雙腳不斷萎縮,情緒變得非常激動。記得第一次探訪時,他充滿仇恨,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經過多次接觸後,伯伯才肯將詳情細說。伯伯是知識分子,曾在海外工作,論點非常清晰:「以往我年年交稅,對香港總算有貢獻,我不期望政府給我富裕生活,我只希望政府畀我哋一班長者,下半世可以有尊嚴咁過!」看著一個七十歲的伯伯哭訴要有尊嚴,感覺是非常「心噏」。 我想問政府,我們的財政是否拮据得連人命亦可視作等閒!我重申對醫護人員非常尊重,我不滿的是管理層的態度,一些官員本身也是醫生,是否升官後就忘記醫生的使命。「人命是最寶貴」的道理非常簡單,既然醫療服務資源不足,就要增加資源;人手不足,就要增加人手;病床不足,就要增加床位。可惜,叫者囂囂,聞者渺渺,我們的政府仍然無動於衷。 不懂尊重生命,將金錢凌駕在道德之上,面對這般「涼薄」的官員與醫療體系,所有病人及家屬都「忘不了你」。 周一至五刊登

2011-12-14

部門A:「反對是因為部門B反對。」 部門B:「反對是因為部門C反對。」 部門C:「反對是因為部門A及B不贊成。」 政府部門將市民如足球般「踢來踢去」已非新鮮事,有冤無路訴之下,社會的戾氣一點一滴形成,對政府的不滿自不然增加。 市民與政府部門交涉氣憤難平,議員的遭遇亦好不了多少。「唔得、唔批、唔准」,彷彿成了政府部門的口頭禪。跟不同的政府部門交涉與談判,發現有一個共通點:只要政府部門想拒絕民間的建議,可以搬出萬個理由,理由要幾荒謬有幾荒謬。 在地區工作,每日接到大量居民訴求,或大或小。雖不至於要陪居民「整手袋」,但一些如家居維修、搬遷調遷的個案比比皆是;至於涉及清拆、重建及規劃的長遠問題,與政府交涉的機會就更多。朋友經常取笑我,將街坊的訴求當作精神食糧,「唔做唔安樂」;跟官員交涉就當刺激腎上腺素,「越鬧越起勁」。的確,從政近三十年,服務基層是我最津津樂道的工作。 不過,近年外界有一些聲音,指爭取基層福利是民粹表現,乃盲目而不講原則;更甚是有輿論及政客,有心或無意地混淆公眾,將一些維護基層利益的政策,如最低工資及標準工時,抹黑成民粹表現。有人又批評,給予基層福利有違政府量入為出的理財原則,會導致經濟負擔過重。我想反問,大量的報道、個案都反映我們的政府不斷浪費公帑,所製造的「無謂」開支數以億元計,這種「官粹」才最令人吃不消! 必須承認,我們為勞工、為基層爭取權益時,難免會令商界或既得利益者不悅;我們的理念,或許會跟他們的營商理念與原則有所出入。然而,我們所守護、所堅持的原則,是為勞工為基層爭取福利,改善他們生活,目標清晰而正確。 周一至五刊登

2011-12-13

對,每人心目中都有一個沈佳宜,而我的沈佳宜,正是啟德河。 啟德河原本是一條河,但四十年代改為明渠,作用是排放洪水。明渠發出的臭氣,中人欲嘔,特別是夏天,更是人見人惡。所以,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普遍的聲音都希望政府將明渠「蓋棺」。 世事往往有天意安排,隨著啟德河上游的工廠陸續結業,減少了污水及化學物的排放,原本臭氣沖天的啟德河,河水水質大有改善,隨了臭氣盡失外,更形成了小型生態,有各種魚鳥棲息。惟當時政府部門及區內仍未察覺,主流意見仍堅持要將明渠密封。 既然有了自然生態,何不加以保育?與其要居民面對大渠蓋,何不發展成社區休閒空間。可惜,政府部門跟區議會部分意見都認為要「避沙蟲」只能「斬腳趾」,更甚者是連地區居民都對構思抱有懷疑,擔心臭氣重臨。 不過,我與林文輝等地區人士,加上中大建築系的鄭炳鴻教授信念堅定,遂大膽提出了水陸文化發展啟德河。我們以南韓首爾的清溪川作借鏡 (事實上,啟德河的水質比清溪川更佳),將啟德河綠化成貫穿東九龍各區的休閒文化區,更希望有助於發展小型的地區經濟。 當時,形容我們「傻」的已算「俾面」,反對的聲音停留在「坑渠始終是坑渠」的觀念,對我們提出在啟德河垂釣、划艇、漫步的構想都當成天方夜譚。那一段日子的壓力很大,但能與志同道合的友人一起追求目標,那些年流過的汗、沉鬱的悶氣、開懷的笑聲,至今歷歷在目! 今天,啟德河受人關注,更會配合整個啟德發展計劃加以美化。跟電影結局一樣,那些年我們追求過的、保護過的,今天有個美好的將來,那段回憶再苦也是甜!沈佳宜是心靈的慰藉,啟德河亦然!請讓我繼續喜歡你!

2011-12-12

回歸後的教育界受到一浪接一浪的衝擊,例如殺校、母語教學、教改及基準試等,無不令師生困擾。現在當老師,既要催谷學生的成績,又要兼顧行政工作,亦要帶課外活動,假日又要進修以符合教育局要求;學生亦不好過?由幼稚園開始就被訓練成考試機器,既要讀書好,又要學體育學音樂,小小年紀卻要百般武藝,為爭入名校而扭盡六壬。 近幾年,最令學校聞風喪膽的必定是「全港性系統評估」(TSA- Territory-wide System Assessment)。先簡介TSA,即每年要小三、小六及中三的學生,進行中英數科聽說讀寫考試。教育局聲稱,用途是評估學生的水平,以作制定教育政策,並不鼓勵學校過分催谷,而且評估成績並不公開,只供內部傳閱。教育局更明確表示,成績不會影響學校,亦不影響學生派位。 然而,面對朝令夕改的教育局,學校又豈會輕視TSA,反而將TSA視為生死存亡之關鍵,結果校長迫老師交出全校好成績,老師迫學生交出個人好成績。各校擔心收生不足而成為殺校目標,均在校外張貼橫額「本校XX科TSA成績高於全港水平」。一個既不為學生派位,亦不影響學校成績,只供內部參考的評核試,就令全港師生壓力「爆煲」。見到這幕情景,頗有「皇上張張嘴,小人跑斷腳」之感。 上月中,教育局宣布停辦TSA兩年,以免小六學生面對兩次公開試,然而卻沒有打算永久取消TSA。亦即是說噩夢未完,學生與老師未來仍要疲於奔命!新的政策是好是壞公眾自有評論,我倒想追究當年的教育制度,如何訓練出現時高高在上、超脫於現實的教育局「精英」?  周一至五刊登

2011-12-09

行了六層樓梯,見到一位年輕人站在走廊等待著:「好歡迎你哋嚟探我!」那份真摯笑容,很難想像這位年輕人跟母親居於一間50呎左右的劏房。 房間雖有獨立廁所,但放了一張「碌架床」後,就只有十幾呎位置用來放置「大牛龜」電視及雜物,其他如飯煲、水樽等都只是放在地上。不過,地方雖小,房內每一樣東西都十分整齊,「梗係啦,乾淨啲,自己都住得舒服啲啦。」年輕人指,之前他居住的另一間劏房有漏水情況,因而發出異味,衛生環境較差,所以寧願多付數百元,以3,000元遷往這間環境「較佳」的劏房。 「香港真係樣樣都貴!」他在茶餐廳當侍應,月薪8000元左右,「我哋為咗慳錢,寧願買啲平飯盒,十幾廿蚊,仲平過自己煮。」來港定居兩年,年輕人直言以往在惠州的居住環境好得多:「大好多、舒服好多,但既然落咗嚟,咪唯有盡量適應。」他沒有詳細解釋來港的來龍去脈,只謂跟母親相依為命。「出身係冇得揀,我會俾心機做嘢,等阿媽生活得好啲!」那勇於承擔的態度,很難想像他只有20歲。 離開的時間,同行同事的衣服被牆身脫下的「灰水」弄髒,年輕人一臉歉意用手拍淨,真誠地連聲說對不起:「唔好意思,我哋呢啲地方係咁!」 探訪這位基層年輕人,我見到真誠的笑容、勇於承擔的態度以及誠懇的道歉,這統統都是當權者或未來當權者要學習的。無論你的出身如何,嘗試放下身段,擺脫高高在上的姿態,不要離市民太遠,這份誠意,市民是感受到的。官位不宜太高,就是這個道理。  周一至五刊登

2011-12-08

花園街九死數十傷的火警慘劇,到底是誰之過!我深信天網恢恢,真兇定必受制裁。然而,黑手又豈止一雙?相信大家都知道花園街排檔一直「無王管」,違規僭建物向四方伸延,行人路只剩窄窄的一、兩個身位。這情況連遊客亦知悉,偏偏食環署置若罔聞,儘管去年已發生過火災,惟一直以來都只是寬鬆處理,猶如「默許」違規行為。 慘劇發生後,食環署開始找藉口,表示一直有發告票,反指商販不肯自律是引致九死慘劇原因。接著,就像如夢初醒地表示,對有關情況零容忍,更於一日內向這類攤檔提出440宗檢控,騷味十足。 另一政府部門亦有責任。發生慘劇的大廈劏房問題嚴重,是直接令到火勢及濃煙蔓延的主因,但屋宇署卻鮮有執法,該署的解釋是難以進入單位搜證。不過,只要看看報紙,多間傳媒均成功以「放蛇」方式進入劏房拍攝,既然傳媒辦得到,屋宇署為何不仿傚!我同意普遍聲音認為「朝行晚拆」是排檔長遠的唯一生存之道。同時,面對現時的過渡時期,檔販亦同意即時將貨物「日日清」,並聘請保安員以及清拆僭建物,回復合資格的標準。但我們看到,排檔經營者都是做小生意,食環署偶然發出的一、兩張告票,只會當作交租;而食環署在事後用「重典」更是本末倒置,完全沒有針對問題。 我認為食環署每年將數以億元公帑用於小販管理隊亦未能解決問題,何不著力於研究一套新的管理制度,與商販共同討論以達到部門、商販及市民三贏局面。同樣地,屋宇署亦需要重新研究針對劏房的檢舉策略,以免情況繼續惡化。假若兩個部門仍然保持現在的工作態度,就如在社區埋下計時炸彈,不知何時再次爆發。 周一至五刊登

2011-12-07
2011-12-06

兩位特首候選人在剛過去的星期日,接受我與及另外兩位黃大仙區議員的邀請,親臨黃大仙,在獅子山下與街坊對話。黃大仙區是全港平均年齡最高,以及有不少窮人居住之地區,居民期望有機會向特首候選人講出其意見。因此,我陪同兩位候選人,先巡視黃大仙上邨內長者休憩的地方,再經過黃大仙廟售賣香燭祭品的攤檔,最後才與數百名街坊對話。 刻意安排兩位在區內巡視,是給兩位一個機會 (兩位都公開表示自己是爭取全港七百萬人支持),也給市民一個機會表達意見。事後很多街坊,無論是撐唐撐梁都表示高興。 巡區之後就到「戲肉」,兩位候選人跟市民對話時,掌聲噓聲夾雜。不知他們心裡如何,但出來參選特首,就要明白普羅市民面對的問題,例如大多數基層面對的居住壓力,以及對政府部門政策僵化的不滿。另外,執行部門互相推卸,都令市民活在痛苦之中,好像屋邨單位的滲水問題,涉及房屋署、食環署甚至屋宇署,市民被「當波踢」的情況比比皆是。兩位要明白,基層最關心直接影響生活的問題,是關乎住不安、穿不暖、吃不飽,他們每一個提問是由心而發,有血有淚! 在獅子山下,姑勿論誰的公關策略好、誰較為親民、誰表達能力較高、誰對基層較了解、誰的團隊較強勁……兩位都做到一件事,就是肯落區接受市民直接質詢。無論哪一位成為特首,希望兩位都能記住那天,我與街坊帶你們在區內走過的一段路,日後能多走幾趟,因為民意就是這樣,要靠自己聽、自己看、自己感受,而非坐在辦公室等候匯報。 此專欄周一至五刊登

2011-12-05

《am730》的讀者,早晨!其實我早早已答應了《am730》寫專欄,但因應付區選而延遲,今天起正式「開筆」。期望此欄以文會友,並將社會上不公平之事透過此欄分享,若行文有所批評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近期除了寫專欄,新的工作還不少,包括我在黃大仙的流動地區辦事處。由於新一屆的區議會任期由明年一月才開始,礙於行政的安排暫時未有辦公室及津貼,惟居民的不滿絕不能拖,尤其是黃大仙乃基層、長者區,稍為慢一點的回覆及處理,對他們影響都很大。因此,我在黃大仙上邨搭了個帳篷,擺了兩張枱凳就正式辦工,接受居民的求助個案,有些街坊甚至跨區求助。短短一個月,已接了近百宗投訴,業績令人「鼓舞」。 因此,一如以往,我跟進個案的宗旨都是設身處地以市民角度出發,就算是千分之一機會也不會放棄,只要所爭取的是有理據、對市民有益的,我都會據理力爭。 愈聽得多街坊的不滿,腎上腺素亦直線上升,近日已密密相約政府官員「講數」。有傳媒笑稱不少官員都怕與我交手,皆因每次與官員開會,當涉及基層的利益時,我會繼續針鋒相對狠批下去。 《am730》給我這個平台,應該說是一個屬於市民的平台,讓我有機會將繁榮社會背後的流弊,以及一些基層辛酸小故事與讀者分享。在這「開張大吉」之日,先禮後兵亦先旨聲明,文章全為市民反映事實,無論是高官或基層,統統公事公辦,有理直說。如果想避免成為本欄的主角?做好您份工便可。  周一至五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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