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認為「中國新聞」等於「國際趣聞」?這麼近卻又那麼遠,就算發生再稀奇古怪,都與我無關,屁民我自為之任逍遙。這就錯了,大國的事,也就是你的事;因為井水就算不犯河水,河水偶然還是會氾濫,搞亂你的古井。 友人K一天氣敗急壞來電﹕猜猜我遇到甚麼人了? 我﹕北上的人都是找女人,還能遇到甚麼人? K﹕他媽的!我遇到城管了! 我﹕甚麼?城管?你真的說「城管」了嗎?天啊!這個傳說中有能耐對付拉登、攻入利比亞、解放華爾街的大國武裝部隊,一向只聽其名,卻從未有幸親見,我的一個香港朋友,居然和城管相遇? K﹕我一出羅湖關口,煙癮發作就來一口。他媽的!馬上就來了五、六個城管衝過來,說我犯了法規,該地嚴禁吸煙!他媽的!這不就是色狼講道德,大陸居然和我講法規!我知道的!他們根本就是缺錢,五、六個城管守在羅湖關口,專門捉吸煙港客,附近幾個港人都被城管執法了。 我﹕那你怎麼辦? K﹕我當下就和他理論…… 我﹕你居然敢和城管理論? K﹕怎麼不敢?我問我犯甚麼法了?他居然從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寫著甚麼「城市法規」,說我犯了第幾條規定…… 我﹕城管居然講法規?天下奇聞! K﹕他要罰我一百元,我一氣之下,把錢扔在地上…… 我﹕你敢這樣侮辱城管?你不要命了? K﹕你知道他說甚麼?他居然說,你這是亂扔垃圾,要再罰我一百!他媽的根本就是坑錢!我再抽了一百元扔在地上,回頭就走! 我﹕他們沒有追上來打你? K﹕我怕甚麼?我是香港人,他最多拉我回公安局,難道還敢打死我? 看倌,國人視城管如猛獸,港人視城管如食環署!原因:一國兩制。 我有少少鍾意咗鄧小平……
大跌眼鏡﹗敬愛的江前主席,凱旋而歸,出席辛亥革命紀念活動,完全粉碎了「逝世」的謠言,這一下亞視和梁家榮當可死得眼閉。江前主席不但未死,而且還精神爽健,雖然全程由侍從陪同摻扶,但仍然和胡主席談笑風生,意態從容,則外界曾盛傳「老江雖未死,但可能只是拔喉與否的彌留階段」,又是跌了一地眼鏡。 「老江病危」究竟是誰傳出?是政敵?還是老江自己?會不會以「死訊」作測溫計,引蛇出洞,看看政敵會否鬆懈,然後伺機殺一個「太上皇回馬槍」? 「老江死訊」現在看來,簡直像為江澤民造勢;死而復生,令老江成為紀念大會的絕對主角,致辭的胡錦濤變成閒角,中外傳媒焦點完全放在老江身上。這個效果絕對是江澤民所希望的。你看看,江澤民離場時,步履不穩,胡主席出手就要相扶,這個時候,江澤民身邊的隨從竟然出手擋格,把堂堂總書記、主席的手推開﹗這是哪個大膽奴才幹出的事?現場所見,胡錦濤被推開,一臉無奈,卻又無從發作。觀眾如我,只能說﹕太上皇壓倒了兒皇帝。 一個老人家死而復生,我等晚輩自然高興;可是一個退休幹部仍然熱心指點江山,分享權力,又令我等屁民不是味兒。特別江前主席的「復出」場合是「紀念辛亥革命一百年紀念活動」,「辛亥」就是粉碎帝制、推翻封建皇朝的革命,太上皇垂簾聽政,正是皇朝政權的畸形產物;偏偏,老江就以「帝制代言人」的身份,出席革命典禮,像是嘲諷大會高掛的孫中山像﹕老孫,帝制尚未結束,宮廷鬥爭仍然努力。 屈指一算,胡溫也快要換屆,但上屆的陰影居然仍未消散,教人如何相信,下屆的「習李配」是能自主施政,而不是「一路摻扶」? [email protected]/周一、四刊登
NBA勞資談判破裂,球季停開,球星只可逃到海外落戶打波,包括NBA的天皇巨星高比拜仁都要逃到意大利打短期合約賺外匯。咱們大國的籃球水平非常一般,但也簽了幾位逃難的NBA球星,金塊隊的JR史密夫以及曾經的NBA狀元基仁馬田。 這些球星願意「紆尊降貴」落戶CBA,只有一個字:「錢」。據報馬田的年薪冠絕全國,達到3,100萬人民幣! 大國球會花得起錢,但絕對不當冤大頭,CBA立下規定:NBA球星一旦加盟必須打足一季,就是說,不能這邊廂高姿態落戶中國,但兩三個月後,便「放飛機」回美國,中國球迷就像一夜情對象,這可真正「傷害中國球迷感情」。 ESPN評論員,批評加盟CBA的NBA球員「愚蠢」,只向錢看,卻忽視了大陸的文化生活差異,例如「工人權益意識低落」,球隊也就是資方,有絕對的生殺大權,可隨時解僱球員,你都不知哪裡去上訪? 看看NBA,為甚麼會有勞資談判?因為資方要求限制球員的薪酬佔球隊開支的比例,也就是壓縮球員的身價,過往的億元天價合約不能再現;NBA球員當然不服,縱使壓縮後他們的身價仍然以千萬計,但誰會主動放棄肥肉,因此各不相讓。 NBA球員能如此牛,和資方拍枱談判,因為他們有強大的NBA球員工會,早兩年荷李活的編劇工會也集體罷工,抗議薪酬太低,這些就是美國的工會力量。 很可惜,大國是沒有「工會」,更別提甚麼集體談判,個體就要服從集體,相信NBA球星完全不能想像。 我期望有更多NBA球員登陸CBA,向大國球迷展示美國工人強烈的勞工權益意識,如果他們能促使CBA成立球員工會,如果有朝一日CBA球員也有集體談判權,那這批球星可真是改變大國的生態。 [email protected]/周一、四刊登
萬眾期待的第二屆孔子和平獎,居然被大國喊停急煞車,實令無數蟻民深感失望,無緣再睹「紅繩縛鈔票」的壯觀。我們多麼想知道今屆的獎項,會否由一隻公雞代領。 文化部以「選拔過程出現重大違規嫌疑」、擅自舉辦第二屆孔子和平獎評選活動」為由,停辦和平獎。這個決定來得匆忙,也來得搞笑。 如果文化部不承認這個和平獎,早在去年第一屆和平獎頒發時便應該「喊停」,怎會拖到第二屆和平獎已經公布入圍名單,才急急取消? 更弔詭的是,另一個同屬文化部轄下的部門,中華社會文化發展基金會,居然同時搞出另一個「孔子世界和平獎」﹗一雞死一雞鳴,如斯混亂,誰人會願意領授這樣「權威」的獎項? 大國有心自立門戶,對抗所謂西方價值,但眼高手低,而且目的不純;就像每年中國的大師都失落於諾貝爾文學獎,於是大國作家紛紛嘲諷諾獎「有甚麼了不起」、「西方國家有政治目的排斥中國」,然後自己弄一個「中國式諾獎」對抗。 例如大國的「茅盾文學獎」,獎號稱大國最高榮譽,今屆的其中一位得獎者張煒,創作了一部450萬字作品《你在高原》。問題是,文學獎的一眾評審,都沒有一個讀完了這部450萬字的作品,卻仍然給予獎項﹗有評審更加說,「我們每個評審對張煒的了解都很深,他以前的書,大家幾乎都讀過。」 以前的書好,不代表這次的書也好;根據這個邏輯,拿過一次獎,下次肯定也要再拿獎,那這個獎項要頒給多少人才夠啊?這樣權威的評審,你叫華文作家如何能拒絕諾貝爾文學獎的誘惑? 大國要有自己的話語權,便不要抄襲「和平」兩字,應該創辦「和諧獎」,孔子也可以休了,改用「孫子」;能裝孫子,社會才能和諧。 [email protected]。周一、四刊登
有人說他是叮噹裡的技安,有人說他是西遊記裡的天蓬元帥,有人說他是官場裡的清流,有人說他是一個笑話,有人說,他才是當之無愧的「大智若愚」。 他就是毛澤東的嫡孫,毛新宇。官拜中國最年輕少將軍銜。 毛新宇最近可忙碌了,他應廣州大學松田學院之邀,擔任「法政系行政管理專業2011級新生班兼職班主任」。 以毛澤東孫子堂堂之尊,卻未有搞特殊待遇,國家沒有派黑衣人護送,也沒有端坐龍椅;下次再有香港的大學想借名人的肩膊站上國家之列,可以考慮邀請毛新宇當講座教授。 毛新宇是地地道道的太子黨,但網友對他評價很高,稱為「中國最無害的太子黨」,認為他只是「人傻字醜口笨」,但至少對社會無公害,未有像京城四少、或甚麼李剛李雙江之子般,到處招搖惹禍。 雖然以毛少將的智力,出任大學兼職班主任,還是讓很多為人師表大搖其頭;但想深一層,其他富二代太子黨,哪個不是搶著幹那些肥缺、國家重要資源的負責人,就像李鵬女兒李小琳,中國電力市場一姐,她才沒有閒心兼任甚麼大學的班主任。毛少將還能和人民群眾在一起,難能可貴。 台灣看見大國委任了毛新宇這樣的人才擔任解放軍少將,馬上放下心頭大石:安啦!兩岸不會打仗啦,和平有望! 但毛新宇實在不應該教書,他誤人子弟。他這個兼職班主任居然說:「大學期間除了學習書本知識之外,大家一定要參加社會實踐。多關注國家時事,不能做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大學生。」 報告少將!六四的大學生就是參加社會實踐,而和你爺爺永遠在一起;洛陽電視台的記者李翔,就可能因太關注地溝油的國家時事,而落得橫死街頭下場……少將,你怎麼下課了?哦,忘了你只是兼職矣。 [email protected]/ 周一、四刊登
陳光標不是全中國最富有的人,也不是捐款最多的人,但卻成功搶註了「慈善捐款」的商標,製造了「有陳光標就有慈善」的等號。 他砌過一堵現金牆,到台灣派過錢,最近又有創舉,在「全國無車日」,以行為藝術的形式,公開砸了自家一台6000cc的benz,響應環保﹗ 你說他做show,但「無車日」本身就是一場show,特首步行到教堂也是做show。那麼陳光標打爛自己一部車的效果,豈非更震撼? 文章見報日,陳光標將會在貧困的貴州舉行「陳光標慈善演唱會」,門票免費,能堅持聽完全場的群眾,可以即場帶走1頭豬和1隻羊!還有農業拖拉機送給特選困難戶。 你看,早前有特級貧困縣搞天價奢華接待,受苦的是老百姓;這陳光標搞音樂會,老百姓反而受惠,耳朵受點苦不算甚麼。 陳光標打破了中國傳統「行善不留名」的虛偽傳統,看看那些賑災晚會、那些捐贈支票儀式,那個富豪不是捐了錢就站台亮相耀武揚威一番?大家都要爭個「善名」,既是如此,何必還要偷偷摸摸、故作矜持? 陳光標「做善事要被人讚」其實很符合都市人的心理,我們當然希望大家是「助人為快樂之本」這麼崇高,但曲高和寡,則寧願務實行善。大國社會早就不是那種為了單純的政治理想而大幹到底的年代,我們已進入陳光標式的社會,凡事都講究回報,這反而叫人踏實;太多的假大空,叫人心裏發毛。 大國許多富豪「為富不捐」,卻又不許你罵他「為富不仁」;陳光標「為富肯捐」,只要你讚他是大善人。其他富豪以買車買樓買女人來炫耀,陳光標以「捐錢行善」來釣譽,兩相對比,你寧願那個富二代說﹕「我爸是李剛」,還是說「我爸是陳光標」? 周一、四刊登 [email protected]
早些日子,老子的兒子大出鋒頭,人人都說「我爸是李剛」,弄得老子都以為自己是明星了。可最近抄襲模仿我的人多了,甚麼「李雙江」、「我爸是市長」,每宗案件媒體都說成是「李剛案翻版」,叫我這正牌李剛心裏不是味兒﹗今天我告訴你,「我爸是李剛」只有一個,其他人想學?門都沒有﹗ 大國發生了一宗芝麻綠豆大小的案子,叫作「王朝搶劫案」,地點正好就在老子管轄地,河北省保定市。2006年,有屁民名叫王朝,被起訴入戶搶劫一萬三千元,外加洋酒手錶若干,如此「情節嚴重」的案情,判了一個十三年刑期。 這案子本來結了,社會也和諧了,偏偏王朝上訴;再審就再審,森羅殿難道還能判你上天堂嗎? 誰知這王朝竟然聲稱被李剛,也就是老子,嚴刑逼供!他媽的!我知道,王朝這小子管有兩家公司,身家上百萬,出入都開幾十萬的名車,為甚麼會入屋搶劫一萬三千元?這點的確不好解釋。 還有,這王朝小子,事發時有人證明他在石家莊驗車,他怎能同時間到150公里外的保定市作案?這也不好解釋。 還有,這小子進公安局前生龍活虎,入了局後便全身有傷,要留院觀察,說他是自己摔傷,似乎也有點兒天方夜譚,更不好解釋。被告頂證老子嚴刑逼供,老子不出面說明,似乎也很難交代…… 等等﹗這一切不合常理的東西,落在老子手裏,就變成道理了,因為我是李剛﹗我兒子因為「我爸是李剛」,殺了兩條人命也只判刑六年,我本身就是李剛,我就能把這宗疑點重重、破綻處處,甚至連一審法官也認定被告無罪的案件,弄得他有罪﹗ 王朝的上訴被駁回,法院還是判他十三年刑期﹗有關老子逼供的疑點一個也未獲澄清,又如何﹗你現在該明白,我爸是李剛的李剛,究竟有多可怕! [email protected]/周一、四刊登
中華民族是一個奇怪的民族,我們曾經問過一些今人看起來很奇怪的問題,例如「阿嫂跌落水應唔應該救佢?」(《孟子•離婁上》,「嫂溺,則援之以手乎?」) 今之中國,也出現了一條「廢到無朋友」的命題:「老人家跌倒,應否扶佢?」 因為大國出現「屈人的老人家」。 2006年,南京市民彭宇陪一名在路上跌倒的老太太往醫院檢查,老太太卻聲稱是被彭宇撞傷的,並索要賠償。法院居然判了這名做好心的市民賠償十萬元醫療費,震驚全國! 做好心無好報反成被告,救人變成惹麻煩,彭宇案引發了全國的「老人恐慌」﹕ 2009年南京,有老人家跌倒地上無人敢扶,老人家要被迫大喊:「是我自己跌的,你們不用擔心。」 2010年,福州市有老幹部摔倒在地,無人敢扶,最後失救死亡。 大國民眾,視老人家如地雷,誰也不敢碰。 誰也怕惹麻煩,但如果有公平審訊,麻煩不會上清白之軀,則我們不怕惹麻煩;壞人都想誣陷好人,如果有公正判決,想誣陷也不容易。現在恰恰相反,法院無力找出真相,國家不能找回公道,這最後防線一崩塌,你就只能寄望「敢死市民做好心」。 「彭宇案」法庭為甚麼會判好市民有罪?法院的推斷很諷刺:「如果被告是做好事,根據社會情理,在老太太的家人到達後,其完全可以說明事實經過並讓老太太的家人將她送到醫院,然後自行離開。但彭宇未作此等選擇,他的行為顯然與情理相悖」。 也就是,法庭認為,這彭宇做好人做得太過份,無緣無故居然對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太太如此好心送進醫院,而且居然「送佛送到西」,在其家人到場後還不馬上離開,竟仍然陪伴守候,簡直就是「身有屎」﹗ 原來法院認為「無故做好心,非奸即盜」,你終於明白,大國子民,是被迫無情的。 周一、四刊登 [email protected]
要在大國生存,一定要認識汽車。 「寶馬是激情的,底盤是一流的,撞人是要跑的。奧迪是加長的,A 4 是加長的,A 6 是當官的。」 香港開寶馬奧迪,頂多就是有錢人;有錢人頂多就是有錢,你有錢我無錢,誰也礙不著誰?大國可不是。大國開寶馬奧迪,不是瘋子,就是躁狂,或者暴力狂。 最近發生的「我爸是李剛升級版」李雙江兒子毆打案就是最好的病歷,因為前面的小車要進入住宅,故減速慢行,這李雙江的兒子開車在後,居然就連這一點等待時間也等待不了,和另一個開奧迪的朋友,結伴同行,把前車的司機打得頭破血流,還叫囂「誰敢打110」?你看,這個寶馬司機不是躁狂,便只算是瘋子了。那個奧迪司機更是創意無限,配了一個最牛車牌「晉000888」的車牌,就像劫匪打劫穿了一件寫有自己姓名的衣服作案,愚笨荒唐。 這撞車案的過程和李剛案幾乎一樣,輿論把李雙江的兒子罵得體無完膚,作為父親的也是七情上面、眼淚鼻涕齊流的向公眾道歉,估計事件也就不了了之;看看李剛案的結果,李剛兒子李一帆校園開車撞死兩人,兩條人命,才判監六年!看來我爸是李剛這句魔咒是真管用。難怪即使李剛案後,全國興起李剛造句大賽,但一眾「李剛」以及「李剛兒子」仍毫無警戒之心,更遑論甚麼吸取教訓,家長仍放任兒子,兒子繼續嬌縱,名車仍舊咆吼肆虐,屁民仍成為公路無助的獵物,因特權就擺在那裡,法律就軟在那裡,輿論就像一陣屁,包括這篇文章,只令當權者覺得有點臭,僅此而矣。 我堅信,革命之火總是在不顯眼處燃點,埃及的革命,起因正是一個小販被毆激起民憤;中央加大力度防止知名維權人士發聲,其實是搞錯對象;因為一個官員的一個小小屁孩兒可以因為一件小事而作惡,李剛後還有李雙江李三江李四江,這些「權二代」繼續橫行,屁民看見奧迪和寶馬,只有一個字:躲!!躲不過怎辦?逃!逃不過怎辦?打!管你寶馬奧迪,打了再說!維穩,請先穩住這些「富權惡二代」開始。[email protected]/周一、四刊登
朱鎔基發布新書,叫《朱鎔基講話實錄》,白髮蒼蒼的他,對著媒體鏡頭展示招牌朱氏幽默︰「這套書只講真話,不講假話。」講真話一向都是朱鎔基對自己的要求,一向不喜題字的他,曾破格為上海國家會計學院題寫「不做假帳」的訓詞。 這套書收錄很多朱總的講話內容,堪稱「朱氏敢言實錄」,可是我要問一問,這些朱氏講話聽得人很解氣很舒暢很滿意,但聽過以後又如何?聽朱鎔基講話,和聽黃子華棟篤笑有甚麼分別?散場了,錢也花了,現實並無改變。 棟篤笑表演的是「藝人」,讓大家出出氣也就功德圓滿;但總理是政府官員,不可能光說不練。但朱總的講話,有幾多能兌現?例如他在《講話實錄》說要「善待上訪群眾,要接他們的信」,這當然表明了他的「開明親民」的作風,但卻未能根治上訪戶石沉大海、有冤無路訴的苦況。 北京那條上訪村住的上訪專業戶,有些都是有十年以上的上訪資歷,那可是朱總主政期間的事,為甚麼這些上訪戶仍要無了期的等?朱總說,「在內地的報紙上找不到罵我的文章,香港報紙上這類文章就多了。」這又是體現朱總自由開明的一面,但他既然知道內地的報紙沒有罵他的文章,他為何不解決輿論監督的問題?光說不練,又有何用? 溫家寶其實和朱鎔基很相似,兩人都以形象開明、親民見稱,當然朱氏講話尖銳,溫家寶總是謹慎小心;然而溫家寶由於「講得多、做得少」,被內地知識分子譏為「中國影帝」。然而兩相比較,朱鎔基何嘗不是一個「影帝」?當日誇下海口的「百口棺材」論,到今天仍有人惦記著︰到底送出了幾多口? 兩屆總理得到截然不同的評價,百姓熱愛朱鎔基,覺得他壯志難酬,是體制的錯;對溫家寶則覺得他根本是「裝好人」,和胡主席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唬弄百姓。這或許是兩位影帝的演技有差別,但更重要的是,民智開了,民眾上當多了,已是中女之年,不再相信甜言蜜語。大家只會記起鄧小平的名言「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別再說大話,請做一件小實事吧。朱鎔基的書可以買,但不要對他存甚麼幻想了,一個在其位也做不了多少事的人,你還想他在下台後發揮甚麼影響力? 周一、四刊登
如果以為說的是陳志雲,對不起,你又中了標題黨的陷阱;今天咱們說的是轟動大國的「金縷玉衣DIY騙案」。 事主謝根榮,為了取得銀行貸款6.7億,DIY了一件自稱值24億的「金縷玉衣」向銀行抵押。這金縷玉衣何來?答曰:造假。 誰不懂造假,憑甚麼銀行就要相信你值24億?答曰:找一批「真的」專家,把「假」說成「真」。 這批專家可不是等閒之輩: 中國歷史博物館的研究員、原故宮博物館的副院長、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世界文物藝術品鑒定評估委員會主任、北京大學寶石鑒定中心主任。 就像索羅斯巴菲特誠哥四叔聯合叫你「買」,你難道會SAY NO嗎?銀行相信專家威名,乖乖批錢,最後才發覺,「讓磚家打了頭、讓叫獸咬一口」,那是假貨! 國內的文物權威檢測方法,和香港的康文署檢查樹本、屋宇署檢查危樓是一模一樣的,都是「目測」﹗專家隔著玻璃櫉櫃,淨睇唔摸,一錘定音:「值24億﹗」香港的專家也是一看便知樹木健康、大廈無事,直至轟然倒塌,專家才灰頭灰腦出來:「SORRY,睇錯囉。」 有人不解,如此權威的專家,為甚麼也要參與造假? 大國官場有所謂「尋租現象」,就是權力在手,便要尋找租客,把權租出去。我有批地權,你要嗎?給錢疏通,大片土地都批給你了。 有權便要尋租謀利,「磚家叫獸」也是如此。報道指,謝根榮請來這批「磚家」,每人得到鑒定費用數十萬元!這數十萬元就是磚家的尋租費用。平時講真話愈多的人,造假價值才愈高。騙子說大話,誰人信?所以這批磚家千年道行,其實就是為了撈一大筆。 最近香港有某保護海港專家,突然一改口風,表示可以放寬有限度填海的限制,令一眾保育人士譁然;等於一個保護動物的專家,突然說可以有限度食狗肉一樣,不可思議。正由於他曾大力保護海港,令部分公眾疑惑:連保護海港專家也接受填海,看來填海還是有點道理的。 磚家叫獸,珍惜羽毛;一旦甩毛,原形畢露。再多的金縷玉衣,也遮蓋不了肉體的腐爛……[email protected]/ 周一、四刊登
當香港人大罵TVB劇集「師奶」、「低俗」,大國卻掀起TVB熱潮,網友爭相模仿TVB那些「經典」,或者叫「俗套」的台詞,惡搞創作,無限發揮。 甚麼是TVB經典台詞?例如「你知唔知大家好擔心你」、「發生呢D嘢大家都唔想㗎」、「做人最緊要就係開心」、「感情嘅事係唔可以勉強的」、「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香港人不屑這些說話的「老套」,但大國子民卻如獲至寶,創作所謂的TVB體文章,例如:「嗱,做球迷呢,最要緊就是開心。國足贏波的事呢,是不能強求的。發生這種事呢,大家都不想的……」 當然,國足每次踢波都是鎩羽而歸。 香港人如果用TVB體,又會創作怎麼樣的文章? 「嗱,做記者呢,最緊要就係開心。攞到獨家訪問呢,是不能強求的。發生自己成為黑影仲要卡住警察叔叔隻手這種事呢,大家都不想的…」 「嗱,做諮詢論壇呢,最緊要就係開心。抽到個個都贊成政府的,是不能強求的。發生被人扔中狗餅這種事呢,大家都不想的…」 「嗱,選特首呢,最緊要就係開心。拖到最後一刻然後被人黃袍加身中央祝福萬民擁戴,是不能強求的。發生被維基解密爆料話自己09年已經想選特首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 「嗱,做訪問呢,最緊要就係開心。個訪問講幾多就出幾多無人曲解意思,是不能強求的。發生 鬧北京係暴力城市然後個訪問文章就喺北京被撕走無得出街這種事呢,大家都不想的……」(艾未未接受《新聞周刊》訪問,指北京為暴力城市。雜誌北京出版,艾未未的訪問被北京強行撕走。) 「嗱,做國民呢,最緊要係開心。國家肯當自己係寶貝以民為本,是不能強求的。發生國民被人殺死咗但國家仲為咗錢而同殺人兇手握手影相這種事呢,大家都不想的………」 [email protected]/周一、四刊登
黃耀明實在是香港樂壇的「新銳」分子,所謂音樂潮人,不只衣著髮型「潮」,連眼界視野都潮。黃耀明邀請周雲蓬作「暗中作樂」音樂會的表演嘉賓,這就是明哥的「潮」。周雲蓬是內地的失明歌手,最為人熟知的就是2007年的作品《中國孩子》,歌詞以一連串中國各省市孩子的不幸遭遇作歌詠對象,例如「不要做克拉瑪依的孩子 火燒痛皮膚讓親娘心焦」。 1994年,新疆克拉瑪依友誼館大火,288名孩子喪生。當時在場的老師不去救孩子,反而大喊「讓領導先走」,結果領導安然逃生,孩子卻燒死了…… 周雲蓬是一個很實在的人,他曾寫了一首歌,名為「如果你突然瞎了該怎麼辦」,裡面不是寫「積極向上」的「偉光正」廢話,而是呈現一個真實盲人的感受﹕「我要去跳樓/我要立即向我的女友提出分手/並祝她幸福/我要去殺人/殺死我一生中最仇恨的人。」你或許說他寫得刻薄,可是你想想,你若突然失明,你難道還能好整以暇的拈花微笑嗎? 他曾寫了一首《買房子》的歌,香港人應該很有共鳴﹕「買了一套房子/花了三十多萬/買房子的錢 全靠銀行貸款/直到有一天 所有錢都還完了/頭髮也就白了/嘴裡沒有牙了」 這些歌詞,都是一個雙目失明的周雲蓬所寫的。他的歌詞的洞察力,令你不能相信他是看不見東西;反而有些開眼的人所講的話,卻又偏偏令你以為他是失明的。睜眼說瞎話,大概如此。 詩人顧城說﹕「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香港人,珍惜我們的光明,否則便要在黑暗中對話了。 [email protected]/ 周一、四刊登
克強旋風把港大百年老樹連根拔起,但樹倒猢猻不散,反而凝聚了香港各界,圍在樹旁,仔細研究病因、除雜草、杜蛀蟲。香港社會的土壤大翻新。 大眾除了討論「鋒芝戀」,更熱烈討論「新聞自由」、「言論自由」、「行動自由」、「穿衣自由」、「學術自由」以及最重要的「警權過大」。 感謝李克強,他把覆蓋在警察的花紙吹走,露出猙獰的臉孔;被迷惑已久的「理性市民」終於醒覺,原來警察不單會對「玩嘢」的示威者亂用胡椒噴霧,他們還會對歸家的市民、回校的學生、採訪的記者張牙舞爪。 感謝李克強,重新確立大學校園的重要性。我們一度以為,大學校園就是專搞淫賤迎新營的場所,大學生最關心的就是何時賺第一桶金。 現在我們知道,大學是捍衛社會核心價值的橋頭堡,大學校長也不能只是一個懂得籌款的CEO,而是要保衛學術自由、保護學生的教育工作者。 感謝李克強,大學校長重拾尊嚴。 我要強調,這次港大淪陷事件,不是「香港大學」的事,而是「香港的大學」的事!所有「香港的大學」都不能獨善其身,颱風不會只吹襲港大,其他大學以為自己是避風塘嗎? 可惜這幾天完全沒有看到大學之間的互相支援,有的只是互相攻訐打嘴炮,難道他們認為,港大淪陷,只因校長的出身是中大人? 這是制度的問題,若不解決,換了誰當校長,歷史還是會重演! 借用二戰德國牧師尼默勒的一句著名懺悔話作結﹕「他們先來對付港大學生,我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是港大生;然後他們對付記者,我也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是記者。 然後他們來對付麗港城居民,我又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會穿六四TEE。最後他們來對付我,到那時,已經沒有人敢出聲了。」 周一、四刊登 [email protected]
上星期跟隨香港一間出版社,出席廣州琶州「南國書香節展」的活動推廣。 據說首天入場人數已有五十萬人﹗這實在很有大國的特色,一切以「大」取勝。 可惜「大」不一定是「好」。就像深圳的大運會,人人都說「硬件」一流,「軟件」九流,小弟無緣「轉大運」,卻有幸「彈琵琶」。 話說出版商的專車浩浩蕩蕩駛入書節會場,那是一個「類鳥巢+仿會展」的大型建築群,專車駛至入口,守門口的保安二話不說,伸手就攔。 「保安先生,我們是參展商,要進入會場。」 「公司規定,這裏不能讓車進。」 「保安先生,可是,剛剛不就有一輛車由這裏駛出來嗎?」 「公司規定,這裏能出不能進。」 「為甚麼?」 「公司規定。」 大家無語。我們太清楚,權力不一定和職位拉上關係,大國官場,一個門口守衛,一個傳達室的通傳人,權力不下於辦公室主任。沒有他的通報,你這輩子也甭想進入大門。 我們無奈,唯有走另一個門口。誰知這回遇上一批沒有穿制服的保安,個個都像民工頭領,拿著雪糕筒就攔住鐵閘。 「走走走,不讓進!」 「甚麼?那邊不讓進,這邊也不讓進,我們是參展商,那應該哪裏進?」 「這不關我事,你們自己解決。」 出版社的人急了,自己下車挪走雪糕筒,這些民工馬上衝出來,一邊吆喝,一邊重封雪糕筒陣……展館就在一步之遙,眼前的「公司規定」和「民工雪糕筒陣」卻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我們決定致電出版社的大老闆和書展的負責人接洽,一通通的電話打出去,一層層的關係拉過來,擾攘了十分鐘,在不知打通了某個電話後,雪糕筒陣解散! 我們只不過是應邀出席活動的參展商,卻被展館的工作人員阻攔!最諷刺的是,那批惡形惡相的民工,個個身穿「友情珠江」字樣的t-shirt…… 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這些保安都是外判服務商,他們承包了這些保安工作,也就承包了一筆生意,雪糕筒陣就是一個吸財陣……你說這是一個書香節,還是銅臭節? [email protected]/周一、四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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