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弟聽日有幸獲中大哲學系校友會邀請去做作客,講學術。真係慚愧,我其實都唔係一個好及格的學術人,依家居然有幸同一些前輩老師面前班門弄斧,真係唔好意思,講得唔好,唔好叫柴台回水也。 我仲係響度適應緊做研究者的生活。過去十九幾年,除了粗口爛舌之外,搞學術都係冇乜方向,乜嘢都寫一餐。直至六年幾七年前,老師叫我去搞有關「妾」的法律研究,所以有一段好長嘅時候,我都係花響呢啲搵唔到食嘅嘢,而且亦寫了一篇論文咁大把。 嗰時,《思想》仲約稿,林載爵及錢永祥老師仲同我地作者群食飯,好鬼有誠意,結果我就整咗篇講「妾」的文章,同佢地提出嘅「本土」議題的論述好唔同。我真係好sorry,因為我嗰陣時間唔夠,唯有用呢篇文章頂住先矣。趁呢個機會,我真係唔好意思! 但點都好,呢幾年都冇間斷過,仲會等埋香港檔案公開之後,就可以動筆了。中間有個小插曲,就係翻閱咗晚清資政院的會議速記。真慚愧,呢本嘢擺咗去迷你倉好耐,最近迫倉,於是乎就搬返辦公室。 響搭車期間,睇到裡面的討論,特別係關於法律與道德嘅討論,真係幾著迷。我係好驚訝,因為當時資政院係清國晚期之類似國會組織,應該係現代意義上嘅第一次國會辯論及討論法案。大家會睇到,佢地嘅討論水平,同依家立法會比,佢地仲高幾皮,而且關於法律與道德嘅辯論亦係相當高水平。唔好忘記,當時西方法律同埋教育,都係到咗清國十幾二十年嘅時間。 當時佢地爭論嘅嘢好多。其中一個主題,就係究竟應唔應該將「和姦」呢個罪行(「和姦」即係一男一女有consent的姦情)後來同前輩傾開,都係忍唔住將呢個討論,連埋搵番一啲清末縣官之筆記同埋《清律》的討論,又抄又炒又參又考咁樣,最後用埋芡炒埋一碟。於是,就四圍去「」學術期刊刊登咁樣。我一直響度認為,全地球究竟有幾多人有興趣去讀呢篇嘢,因為好似我呢啲學棍,日日響度複製論述,真係會唔會係浪費緊人地之寶貴光陰。 不過anyway, 唔知點解,張燦輝教授又有興趣,仲話請我去講talk,我都嚇咗一跳。張老的錯愛,我驚佢會託付錯人,因為……其實……由於篇文呢,係用英文寫的(我好務實,賣國貨用英文,先至會博到有得響期刊登,先至係香港定義下的「學者」),依家要用番中文嚟講出來,又要變番中文,真係想喊,同從頭寫過冇分別。 咁樣啦,希望聽日唔會悶親各位聽眾。聽日講下好學術嘅「和姦」,仲用粵語去講,真係幾有挑戰性。 點都好,點解哲學系校友會有興趣去聽一個法律人講條文呢,一直都想唔通。
搞新界研究之難,在於依家英國有好多檔案公開之後,冇人有時間去將佢地綜合起來。特別係文獻太多,真係搞唔掂之時,好多好嘢就咁埋沒。 文獻研究需要的是時間,又要有心機去挖,仲要有爬梳精神,因為一個檔案是有生命力的,其連結包括其他檔案,可能一件事,可以用幾個檔案去理解脈絡。要搞清楚,隨時係幾年後的事。所以,總有人問,點解英國出了檔案,學者要搞幾年至可以分析得清楚,喂!你估寫八卦資訊咩,真係要時間睇㗎嘛。 好似呢份FCO40/1060,題目是香港前途-----新界租約。翻開一看,還以為找錯了,係嗰啲封面同內容唔啱嘅嘢,因為檔案第一頁就係1979年華國鋒訪英。有冇搞錯呀?華國鋒同新界租約有關係?做文獻研究會知道,好多時成日中伏,因為有時候封面標題好嚇人,但係內容平平無奇,真係玩死。 查實原來華國鋒呢(當時上面領導人),1979年10月訪問歐洲,月底會去倫敦,應該係49年後,首次訪英的上面國家領袖。英國梗係要不失時機,即刻要做嘢。佢地主要係想同華國鋒傾生意,因為北京改革開放,英國商人好想去搵食,華國鋒既然訪英,梗係主要係想打開中國市場,包括賣武器都夠膽死。所以,順帶一提,唔好以為香港好鬼重要也。 香港方面有兩個項目,第一個係來自深圳偷渡入境的問題。裡面講到,萬萬聲咁樣湧港,對香港構成好大壓力也。至於第二個,就係關於新界租約的問題。 原來英國佬響麥理浩訪華之後,想同上面摸底,傾下新界租約的事,因為新界租約年期唔清楚,好影響英國及其他投資者利益。英國佬於是搵駐京總領事,正式向北京提出方案,就係將有年期的新界租約(至1997年6月30日)的租約,改為永遠租約,即係無年期的租約。英國佬的說法,係因為咁樣可以畀到上面有更多的時間及空間,大家一同討論香港問題。當時北京反應麻麻,只係用唔適合為理由,否決咗英國佬的建議。至於點解中國say no,英國佬都唔知。英國佬估計,係上面可能想一次過解決香港的短期及中期問題,而唔單只剩係去搞新界租約的事。 我就估,英國佬可能低估咗北京領導層之民族主義、國家統一、領土完整之決心。對西方國家來說,呢啲說法都幾陌生,但係呢啲係上面對港政策嘅一個核心部分。我估北京係怕,如果英國佬咁樣做,即係將1898之「展拓香港界址專條」(係展拓,唔係拓展),即係新界租借予英國呢件不平等條約,變相承認之,甚至願意進一步「喪權辱國」,將租約變成永續,即係將英國侵佔永久化及法律化,咁樣仲衰過滿清,點同歷史及民族交代? 理解呢樣,就會知道,上面誓將某些青年抓下馬,既可能有權鬥因素,但國家民族等事,亦係一個主要原因。
問題係,點解唔一早響報名嗰陣就唔畀佢地兩個細路報名呢? 一開始,上面立場其實相當清楚,唔畀獨青參選。當時政府準備踢走部分人唔畀選,已經非常核突。正所謂一件污兩件穢,不如整多幾件唔畀選,一樣可以㗎!但嗰陣畀梁游選,班青年就覺得,你地北方之底線原來係咁樣。既然依家選到了,佢地咪響底線嗰個位度做嘢啦。 好啦,既然選到,政府又出埋憲報,青年咪覺得贏咗啦,於是乎,兩位大帝就響宣誓部分搞搞震。今次就進一步去挑戰底線。咁當然,再碰底線,上面咪出手囉。 先唔理係未上面權鬥導致依家呢個亂局。之前筆者寫過一篇講白鴿黨對中政策,講咗上面對香港政黨之態度。上面對香港啲政客,搞呢搞路一於話之你,但係玩還玩,有幾樣嘢唔可以掂。其中一樣就係主權。點都好,即使有人陰謀論話,上面有人借主權一事搞權鬥,但係老實講,任何人士,只要係掂主權、領土完整呢樣嘢就一定出事。所以,如果有人要搞獨,即係一於同上面死過,咁北方人士一定會用各種正常同非常手段去打壓之。有人會話,呢種打壓係打畀上面嗰啲乜嘢疆獨呀之類嘅人睇。上面呢啲獨,上面全宇宙都知會打擊啦,但係,香港唔同嘛,呢班細路話要同台灣班天然獨合作嘛,咁樣兩地播獨,上面一定要響香港先打幾嘢,等你班台灣天然獨青年唔好亂嚟。依家綠色執政嘛,就做畀你班台灣天然獨青年睇吖! 所以,千祈唔好低估上面對於梁游兩個青年之打壓嘅決心。但當然,係未因為咁樣,香港青年的反叛性會受到壓抑呢?咁一定唔會,仲會更加強大。呢輪花咗些少時間去睇寶島一位負責對中談判嘅代表高孔廉嘅書,佢講番同北大人講數之經驗。佢覺得台灣青年成日話服貿唔得呢樣嗰樣,但係佢覺得響談判嗰陣,佢真係攞到唔少著數,問題係,當件事去到談判完成之後,要拿上立法院之時,時機相當差,而且行政部門個個相當遲鈍,冇人夠膽去推動件事,又冇做更多嘅討論及說明,結果就搞到一鑊粥。 不過,高sir有一部分說話值得思考。佢提到,上面對於處理民進黨嘅事,太過僵化係唔掂嘅。佢話,兩個中國,總係好過一中一台,因為都係中國。但係如果打壓埋綠營,連兩個中國都打到飛起,咁樣上面就成為咗綠營的提款機,搞到藍營連政權都輸埋咯。 高sir嘅提法,同一啲香江建制內部比較務實嘅人之想法相似,因為上面如果成日對住香江細路敦起個款,喊打喊殺,溫和思想嘅細路,咪去支持泛民新一代咯,但係激進嘅細路,咪頭也不回,走鬼咗去支持本土呀,自決囉。 之但係,大家又有冇想過,其實係未有人明知故做呢?哈哈!
好多好多年前,政界老海鮮(old seafood)同我嘆曰,退下議會火線,其實真係像卸下一個大包袱。因為老海鮮一直響度掙扎著度日,因為議會好有迷惑性,好多人響城外好想入去,入咗去之後,就覺得自己好有「拋華」,覺得自己同政府做「刁」,做協商,做討價還價,同唔同人食飯飲茶,好有存在感或者成功感。於是,慢慢就沉迷咗議會路線,深陷入體制之中,覺得咁樣至係政治,忘記咗當初從政嘅目的。 唔係個個好似老海鮮知道幾時係急流,點樣勇退。當年華叔曾經鬧過部分民主派新人,太迷信議會路線,唔去搞組織搞地區。依家睇嚟好有前瞻性。因為唔好忘記,整個議會制度係由殖民地時代延續至今,所有細節位都係向宗主國傾鈄的,從來都冇真正地去殖化,更遑論民主化。既然係咁,點解仲要咁沉迷議會政治呢?政客入咗議會成精,慢慢就會變成體制的一部分,自己就會慢慢地變成對方的一員,成為體制的一小螺絲釘,仲轉頭鬧城外嘅人:政治呢樣嘢,你識條鐵啦! 所以,參選之前,老海鮮通常都會苦口婆心地反覆去問,兩個問題:為誰而戰,同埋為何而戰。用依家流行嘅說法,就係要反覆自省,初衷係乜嘢。點解要去參與呢種極不民主的體制遊戲,而且要達到乜嘢目的。 有的政治人物,目的係搵關係攀權貴掠大水食四方嘅,當然目標清晰,我都唔會怪佢咁坦白。但係,有的唔係專業從政嘅人,往往會希望借呢種不民主遊戲之中,想去做一啲所謂「造王」的角色,即係點呢?以為自己即使議席少,但可以發揮所謂關鍵的作用,響最需要嘅時候好好咁樣運用手上的選票,去為整個社會取得未必係最好,但至少唔會差過以前的結果。 呢種想法,響二十幾年前,當政府仲係會響某些事情上,對泛民讓步,以期望取得社會支持的時候,仲係有用。因為當時政府仲係會睇住社會民情嚟做嘢。但自從五年前政府轉莊之後,好多嘢上面已經同社會人士講得好清楚,首先無論係點,政策都會硬去,話之你地泛民或者部分市民唔高興。其次,唔好以為仲有乜嘢關鍵少數,少數就係少數,唔好想造王,政府連同你傾都費事。最後,政改嗰陣講得好清楚,唔好以為民主化之後,政權會有更替,總之,只要個system仲響度,永遠都唔會畀泛民揸莊。 咁樣其實已經講得好白,基本上係冇所謂「造王」之可能,而且,參選如果係為「造王」,其實都相當好笑。點解去參加一個極不民主的選舉就即刻沉迷咗呢種小圈子式的操作呢?乜唔係要搵機會去爭取更多嘅民主呢? 政治之所以令人沉迷,就係用丁屎的權力,令政客覺得好hyper,問你怕未?
香港人有時候都幾可愛。以前,個個都話香港係一個對經濟熱情,對政治冷感的地方。結果呢,兩年前的一次佔領加政改,搞到香港人對政治熱番晒,衝晒上腦,今時今日仲話香港係經濟城市,真係out矣。 香港不知幾政治。兩前年仲大家估,香港人對來緊香江領袖選舉無懸念,呢位大哥一定連任成功,結果依家又話佢有變數。查實,佢有冇懸念,唔係香江有幾多人鍾意佢,而係上面有幾睇佢。上面畀佢去馬,即係同意佢連任,斷估都冇乜人敢出馬同佢爭。但如果上面曖曖味昧,香江領袖唔知有冇得連任,真係頭都痕。 所以,有人話,究竟上面幾時決定,至係關鍵。如果上面要換馬,唔畀某人連任,最好就係拖得越遲越好,點解呢?做過大公司的香港朋友一定明白,當董事局要換總裁之時,最緊要係響搵到總裁新人選之後,先至公告天下,以穩定軍心。就算暫時唔會有新人選公布住,最好都係交接時間,越短越好,因為咁樣先至避免現時在任之總裁,唔會忽然之間放軟手腳,搞到間公司立立亂,而且又會畀現時在任之總裁,有個感覺係,佢可能仲有機會做落去,只要佢繼續拚命做好盤數。做得總裁之人,往往有一種打不死之心,佢地點會輕易投降呢?所以,響一間大公司,換一個總裁,要好小心部署。 而且,董事局亦要研判,究竟公司業績麻麻,只係換個總裁,夠唔夠呢?響換人之時,係唔係要一次過連根拔起,將總裁同埋支持佢之內外各部門經理CFO等一齊換呢?如果係要玩連根拔起,會唔會連個基礎都拔埋呢?如果連根拔起,市場上又夠唔夠人及時填滿番所有位置呢?呢啲嘢,即係要一次過改造公司,咁樣係一場大手術,仲要睇下,下一個接任之總裁,會唔會有心有力地去推動一場改革,同埋下一任總裁能否配合董事局去搞改革,唔容易㗎。 所以一間公司要搞大手術,已經唔容易,講緊之部署,至少冇半年至九個月都未必成形。依家香江若果唔畀連任,講緊可能係一場仲勁過換腦換心之大手術,真係換得唔好,分分鐘仲大件事。難怪有人話,上面好似畀一個鬍鬚去馬,未必㗎,可能到頭來,上面覺得,依家動大手術未必係時機,不如不變應萬變,乜都唔搞,由得佢連任。 不過,有樣嘢我都幾有信心,認為呢兩個星期,唔會有任何參選之公布。點解呢?因為其中一個熱門參選人鬍鬚佬,星期三就飛走咗,佢要飛去美帝等地方訪問,然後去世銀會議同各國大佬見面。呢啲場面咁盛大兼緊要,斷估無理由佢響美帝或利馬公布入去試閘跑馬仔啦,應該都等到返來之後先至搞,係未?佢兩個星期後返,撞啱係上面開六中全會了……。
做人做事呢,最緊要係理解乜嘢係潛規則。呢輪元朗排骨仔搞嘅橫洲,外界(講緊非土地有關工作之朋友),開始都會問,點解會發生一些潛規則。 其實,香港搞土地開發工程,道路開發工程,環境工作工程,總之係工程啦,都需要顧問公司。無論係點樣,來來去去都係嗰幾間。嗰幾個字母,全行都知。唔好開名啦,總之你係嗰行搵食,基本上都唔可以脫離嗰幾間國際性的公司。 你當然會問,點解都係嗰幾間?無計啦,兩個原因。第一,歷史因素。呢幾間嘢,玩咗政府同私人工程,大大話話都幾十年,仲要係國際性公司,佢地做咁多projects,大抵都知道政府同私人公司之思路同脈絡,所謂一點就明,有晒默契,唔使煩。第二,成本因素。呢幾間嘢,由於都知晒遊戲規則,知道點樣計數做好成本控制去做工程投標,大抵都識得響標書靈活走位,今次呢個project可能蝕本做,但下一單又可能會搵番,總之拉上補下,確保有工開,公司可以運作落去。搞公司最緊要係啲job,長做長有,咁就可以不斷請人壯大公司。 由於市場已經係變成了嗰幾家壟斷,香港市場又真係細,土地真係唔多唔大,基本上政府資訊呀,私人工程資訊呀,各間公司都好清楚。有時候,A公司響呢個區,拿了幾個項目,公司一定會響招標嗰陣,講明呢幾個項目,會由唔同team負責,有晒防火牆,確保team與team之間唔會互通敏感資料,又或者,同一間公司,佢響某個區,有幾個政府projects,同時又響嗰個區,又接咗幾單私人工程,雖然話有防火牆,政府工程之項目負責人,唔會同私人工程項目的負責人有任何接觸,但老老實實,公司內部的防火牆,防火程度有幾高呢?冇人知嘛,我一般都相信,防火程度一定好高啦。 我相信啫,唔代表所有市民都相信。於是問題就出現了:萬一,有個私人工程要入城規會等批准,咁又唔知點解,嗰個私人工程的圖則及說明文件,又引用了部分政府的資料,而又唔知點解,負責入圖則的私人工程之顧問公司,同時又響該區擁有幾個政府之工程顧問合約,好多市民會覺得,公司內部會唔會打龍通㗎? 我地要質疑嘅係,香港畸形的土地體制下,私人發展商,都係嗰幾檔話事。地產代理,都係嗰兩間話事(或一大一小啦)。查實連工程顧問,都係嗰幾檔話事。元朗排骨仔掀動嘅,唔單止係鄉紳之事,而係根本上係掀動緊整條生產線之上中下游公司,佢地之結合程度,已經去到最高境界,基本上係牢不可破,而且嗰種結合糾纏之情況,令到其他公司,根本上冇辦法進入呢個市場。久而久之,根深柢固。問你怕未?
改朝換代係咩嘢?即係立法會選舉之後,阿廸的勇猛表現,的確令選民耳目一新,仲要未上任已經迫到政府窘態百出,掀出了一個高層官員互劈實錄,真係花生都食完,肚腩都撐爆,笑到牙都甩。 所以話,一代新人換舊人,新人搞政治,拳術套路完全唔同,而且唔再囿於過往泛民的思考困局,總之勇往直前。呢個新氣象,唔係換人就真係做唔到。如果依家仲有人話香港新一代從政者新不如舊,我就會請佢食咗呢啲字落肚。呢個亦都揭示咗,新一代搞政策之青年,佢哋之論述的力度與強度,已經唔係以前幾代的操作了。 有同我同年代的學者A,睇完剛過去周日劍青的文章,慨嘆(大意)曰,依篇文的資訊含量之高,同以前寫反加價的文章,真係無得相比。學者A響公知界咁耐,點會唔知依家青年人的想法,佢的文章一樣力度十足,不過佢未必想到,依家報紙的文章,已經要衝到咁高之力度而已。 其實,這顯示了近幾年網上社交媒體對傳統媒體的衝擊,導致了評論文章開始走向不同之面向。傳統紙媒版面少咗,願意花錢搞大評論版的報紙得嗰幾間,自然成為越來越多人投稿之對象。響呢個時候,年輕寫手要突圍,就唔可能再寫好似十幾年前我學寫評論時,用發洩性之手法投稿,而係要有理論有資料有論點但又要寫得深入淺出,真係好考功夫的。傳媒的主編又比較鍾意呢種較有深度的文章,而讀者睇咗呢類文章,就會覺得,依家之香港青年,其實係不斷進步的。至於嗰類情緒性文章,發洩情緒的短評,就會在面書等地方出街。 由於係咁,當呢班青年逐漸進入公共政策場域,政府已經不能求其處理,又或者靠惡來凶走佢哋。過去4年,呢個政府唔係同一班熱愛土地的青年互動,同佢哋一齊去建構一個新的城市空間想像,反而係不斷同呢班青年嘈交,甚至同佢哋為敵,聽完又唔理,又唱佢哋搞搞震,結果呢,依家係選民選佢地入去議員做嘢,仲要佢哋用過去十年磨出來的劍與巨人政府對撼。好明顯,十年磨出來的劍,既拮中要害,同時又掀起了特首爭霸的種種事情。 橫洲一事,有意競逐特首的人士,無人敢認自己同事件有關。因為涉黑之指控,表面唔覺,但係聽落又有道理。北方大人,最唔鍾意的,就係有高官涉貪溝黑。一旦惹黑上身,洗都洗唔甩。依家問題係,有人(可能佢真係冇)畀人話佢黑,外界真係好多人覺得佢有黑的身影,洗極都冇人信也。早幾日高層之間互卸責,成個政府幾乎崩潰咁滯。搞成咁,邊個要負責,大家明白,揀錯人做領袖,係全民受苦的錯事! 倫敦大學亞非研究學院法律系博士
後生嗰陣,有位前輩教我分析北方政治。佢同我講,有一樣嘢叫系譜學。即係點呢?睇一個政治人物,唔好只要睇佢眼前嘅行為,而係要睇埋佢嘅出身,佢受過的教育,佢各個階段黐埋邊堆朋友,了解透徹之後,先至可以有足夠的背景去分析佢點解佢響某時某刻,做某種古怪行為。 香港發展咗代議政制好耐。呢套分析框架初時未必合用,依家我發覺幾啱用。因為好多時一個人之行為,初時未必知道點解。時間耐咗,就會覺得,一個政客係正係邪,抑或正中有邪又或者半正半邪,點都會浮現。 廿幾年前,我仲係初生之犢,成個腦都係理想,開口夢覺得,終有一日香港民主會實現,甚至有機會執政添。呢個夢大到一個地步,係覺得願意投身民主事業嘅人,其實幾偉大,而且一定係好有理想嘅人。一遇到呢種人,我就唔知點解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佢講嘅嘢。 當時響某人帶路下,經常響北區同大埔出沒。大埔當時有新屋邨,有好多新票源。有一日,有個手足話,有個三十幾歲嘅青年才俊,願意全力發展地區工作,仲用咗佢專業上好多時間幫街坊。當時我都極八卦,咪去佢地個team個會議睇下。呢個年輕專業才俊,果然係好掂,talk得做得,真係有幹勁。大埔啲兄弟話,呢位大哥會響邊處邊度落區,準備區選,兄弟們全力撐到盡云云。 後來我飛咗去英國讀書。唔知某年某日,打廉價長途同大埔啲朋友傾開,佢話唔掂呀,呢位年輕才俊,話唔再響大埔出戰,決定去南區。聽完都愕咗然。當時白鴿仲籌備緊,兩個政團聯合名義出選,席位多,但選嘅人少。喂大哥,唔係傾好咗響大埔出選咩,成隊team花咗唔少時間搞大個餅做好社區工作,點解忽然又走咗去南區呢?後來有機會響一個場合,遇番年輕才俊,佢猛咁say sorry,佢話南區真係要人,自己又住響南區云云。聽完就知道,佢想轉去跟另一個大佬。轉咗會後,成功當選,而且仲更上一層樓,呢個係後話。 究竟一個政客係未應該因時制宜,及時轉會呢?我唔識答。因為香港選舉歷史,同其他老牌民主國家比較,真係好短。有啲國家,轉派系問題唔大,有啲國家例如日本,派系相當剛性,轉大佬形同背叛。香港呢?唔知呀。我都強調,我當時後生,隱隱然覺得,點解三個木頭嘅大佬,咁冇義氣,響當時選戰期間,響大埔挖走個戰將,唔係嘛,未合併已經搶人,咁冇雷氣?依家步入中年,就覺得呢啲嘢你情我願啫,有人想走,有人想收,邊有話派系屬性之東西,你估香港係日本式政治咩?才俊靈活多變,跳走彈入,香港精神也。 呢啲嘢,無話對與錯嘅。 今次立法會選舉見到佢又復出,想起呢件往事。
青年A係一個好上進的青年,佢響暑假真係做到冇停手。邊個叫佢去做嘢,二話不說,幾少錢都肯做。其實香港有好多唔同階級之青年,真係好抵得諗,只係成年人,無論邊一代,都覺得一代不如一代之嘛。 話說青年A同一班同樣好似好上進之青年,幫一個專業團體之水運會做義工,幾嚿水車馬費做成日。呢啲嘢,我青年之時真係唔會做,因為我後生時,家貧拾薪為竹,真係拾薪都可能多錢過去做專業團體之義工。青年A負責之事,唔簡單㗎,佢係去幫手做水運會,不過參加水運會嗰啲唔係家長,而係家長之仔女而已。都係嗰啲專業團體會員活動之嘛。 青年A話,話說比賽好多項目,鼓勵為主,有啲項目得三兩個人參加,個個有獎牌,志在開心加鼓勵,不過,唔係個個都係咁樣諗,有家長見到個仔女表現唔得,於是又突然親自落水幫手,結果拿咗金牌。佢話,其他家長見到咁樣犯規都得,仲要攞埋金牌,於是個個家長有樣學樣,都咁樣做。 我同青年A講,少年,你太年輕了。少壯不競爭,老來無運行。呢啲比賽,最重要係有獎牌同埋影相,將來有用,例如整portfolio報大中小學。如果依家唔去爭金牌,刺激唔到青年之鬥心,將來佢地點樣突圍而出呢?畀著我,一早就跳落水衝金牌啦,仲使乜客客氣氣?萬一將來因為攞唔到金牌,個portfolio輸畀人,細路入唔到心儀學校,呢個仇,點報呀? 青年A真係太年輕了,佢叻到IB爆燈又如何呢? 教授A平日埋首研究,今日忽然約食飯,原來係好心忠告,指我未來之康莊大道。其實大道理多聽無妨,而且佢就退休,已經去到人生之最高層次。傾傾吓,傾到佢啲仔女,劍橋啦,帝國學院啦,個個響度讀緊博士,擔子唔輕?係㗎,不過都拿到獎學金。資優嗰個,十六歲已經入劍橋,依家第二年博士生,應該二十幾歲會拿到博士。港姐?響佢巴西拍嘢嗰時,真係叻嗰啲,衝博士了。 有教授A呢種猛人,又真係要知道佢教育子女之心得。聽完之後,知道自己係冇嗰種心力腦力儲錢力及投資力,真係只有食力──響canteen食餐勁咁樣。老實講,呢類響國際上有聲譽之實力派教授,點會寫書印書搞簽名會講佢點樣栽培細路呢?佢地嗰代人,好謙厚嘅。我同佢講開,以前我論文老師講過,攞咗博士學位,就係拿咗全球工作之入場券,冇嘢好得過呢樣嘢呢?只有博士(Ph.D.,唔係專業博士或者響邊處讀番嚟嗰啲)先至係有咁嘅可能。不過,依家成個美帝都係Ph.D.,佢地失業率高過國家平均失業水平,讀咁多又如何呢? 教授A桃李滿門,細路又劍橋,又有獎學金,我估我都係要去馬會——整張六合彩試下,邊有咁多錢呀? 後日就係立法會選舉。我唔睇民調。我只係例牌嗰句:記得投票。
查實呢句話係來自台灣的選舉術語,意思係去到一個選舉的關鍵時候,選民可能會做一個選擇:為了一個政黨或派系要贏得議席,決定放棄同一立場的心儀候選人,改選另一個立場相近,有贏面之次選或者三選之候選人。 究竟點樣決定棄保呢?各有各睇法。但一般而言,選民係會去思考邊個贏面最細唔要,然後集中票源去俾贏面比較大嗰位。響香港,一般都係去保住名單裡面,最後一個有機會入門檻的候選人。香港呢一個制度相當殘酷。因為集中票源的後果,可能會出現,原本贏面好大的候選人,因為咁樣就跌飛輸晒,亦有可能出現,原本機會不大的人候選人,忽然得到好多票,多票得滯,反而就吸得太多飛,結果,兩者都「浪費」咗選票。 問題係,去到選戰最後一里路,個個都叫告急的時候,究竟選民點樣去做抉擇,確保選票可以用得其所呢?咁就牽涉到選票分布係咪合理,係咪均勻。理論上,個個候選人都有「合理」分布的話,直選之中各張名單之得票,就可以個個低空掠過,大抵上可以真正地攞盡可以攞到之議席。於是,為免出現胡亂棄保之情況,就有人提到應該有個機制,「合理」地去棄保,有策略地棄保,咁樣先至有機會贏足議席。 我就一直相信選民之智慧。因為選民本應按其心儀的候選人,投下一票。咁樣唔等於我唔同意棄保。棄保都係選民按其理性分析之後所作出的選擇。重點係,棄又好,唔棄又好,由頭都尾都應該係選民之意願。選民就有責任,去因應手上的資訊去作出選擇。問題係,選民手上之資訊係點樣來的。如果佢手上的資訊,有機會未必準確的話,隨時就會出現過度棄保之操作,既令到心儀的候選人輸咗,想救亡的候選人亦唔得,結果全盤輸晒。 呢個係因為,最近出現的令人好「感動」的滾動民調,令到候選人都好感動。因為今年新人較多,佢哋新人響「滾動」之下,好多都處於贏輸分界線之中徘徊。老實講,呢種「感動」的民調,對於政治明星相當有利。因為選民未必咁熟悉嗰個新人係邊位,於是有一定可能,傾向支持比較有名之候選人。但係你知啦,依家好多政黨,包括建制同泛民,都有青年上緊位,佢哋如果長期處於民調低位,咁樣對選舉相當不利。萬一佢哋成為棄保效應之中被棄嗰位,選輸就真係可能乜都冇,因為邊個會知,四年後之選舉遊戲,又會唔會變呢? 所以,我都唔傾向只係睇民調做棄保。與其棄保,不如去選擇一個自己心儀的候選人就算了。當然,我亦唔會反對選民去選擇自己認為正確的方法去棄保。但就真係需要問下自己,知唔知點解會投下手上呢一票啦。 周五刊登
四年前,當時有個人嘅身邊人,個個以為佢坐定粒六做香江第一。於是,身邊人是是但但起來,相當遲去埋班。於是一大堆人團團轉,策略又亂晒龍,於是就輸咗畀人。 贏咗嘅人,過去四年,做得好唔好,唔使講咁多啦,家吓民調,最新嘅數字,係支持度只有19%,已經係佢今年第二次跌破20%之心理關口。其實相當弊,因為對上兩次,香江領袖要連任,冇人低過20%。換個角度,如果因為過去兩屆香江領袖都可以順利連任,今次呢個唔例外,所以就一定會連任呢?我就會話,過去兩次連任,都冇人可以跌過20%而可以連任,咁低支持都可以連任,反而反映咗,成個制度真係幾好笑矣。 響呢個人上任之初,有好多人唔忿氣㗎,你要知道,富豪過往二十幾三十年,坐慣咗政治順風車,九七年前有女皇照住,九七後有阿爺照住,忽然之間,阿爺嘅紅太陽照咗去第二個,梗係唔高興啦。於是咪搞下小動作,希望佢可以提早腳痛落台。 梗係唔work啦。 早在年幾前,我已在本欄講過,有銀富豪身邊啲友仔開始埋班發功,仲會做得比過往更加低調綿密,唔會犯錯。當時仲有人笑我,話我亂咁寫。喂,隔咗一年,睇通未呀? 唔係我先知先覺,而係一個客觀規律所迫成。有銀富豪身邊啲馬仔,吸取咗五年前的教訓,知道咗幾樣嘢。第一,要有聯盟,仲要係北方支持的組織,結成聯盟。呢個聯盟,係要畀上面放心。而且呢個聯盟組織,係北京的嫡系!第二,要有政府官員,要有管理能力之官僚,確保政權可以順利交接,北京又可以放心!第三,要有泛民做茄喱啡。唔知點解,一直有傳泛民冇候選人,一盤散沙,有銀富豪啲馬仔,就要想辦法點樣去夾幾十個有頭有面的泛民選委,響Anyone But CY的運動之中,含淚支持有銀富豪的「富左聯盟」,響「富左大,泛民小」之下,形成一個團結之假象,咁樣上面睇落去又覺得OK喎! 呢個過程,向窮苦學生派錢,side issue矣。民心一定支持。最重要的原則,先是「尊京」。尊重北方領導,令上面有「飛士」,覺得放心。咁樣,上面就會畀空間響香江搞一場「選舉」,等「富左聯盟」發功,一路成功,就成功「保港」。至於打港獨呢家嘢,佢地自然唔會同主旋律挑戰啦,冇必要。但凡上面響重大政策調整之前,為咗「局勢安全」,一定會做意識形態的論爭,將建制力量團結一起,唔好走失,唔好唔跟主旋律,因為換香港一哥,唔係講笑,香江總有19%的現屆領導之支持者不滿。要令佢地呢班友收聲,就要搞一場意識形態鬥爭,將佢地精力集中響某一點。以前的愛國論鬥爭,就係咁樣,最後,就係有人腳痛下台。 係未咁樣?先唔好鬧我冇料到先。自己分析下,OK?
大家可能唔知,最近參與選舉的朋友,對於民調的感動調查:即係日日咁樣去滾動的民調數字,令到候選人好感動的調查,相當之敏感也。 候選人緊張,係應該嘅。因為如果一個候選人響名單之中長期滯後,咁就出事,因為其他競爭者會話,各位選民,大家手上只有一票,冇理由投畀贏面唔高的同路人啦,不如集中票源,投畀我啦咁樣。響依家距離投票只有三個星期左右,呢樣說法好可能會發酵,到時就好弊。 但係,如果市民真係心水清,你都應該明白,或者趁呢個機會同大家講,依家咁早搞的感動調查,其實都只能夠反映緊,候選人的知名度,同知名度調查差唔多。喂阿哥,嗰啲響政壇打滾十幾年之政客,基本上日日響新聞媒體都見到佢地,市民梗係認得啦,響呢方面,從政耐嘅人有優勢㗎。 由於係咁,市民亦需要被告知,呢類感動調查,好多時係知名度調查,亦未必同現實情況,亦即係最後投票的行為有關聯。呢啲嘢,唔使學術研究都知道,因為響比例代表制之下,一個選民由於手上得一票,但係同一款政治理念的人好多,佢會好策略地去想,究竟會投邊個,可以令到佢手上的票可以得到最大的效果,所以,選民可能會選擇一個,未必係自己首選或心儀的候選人,可能最終會希望,多一個同自己立場相近的候選人進入議會,於是就去選擇一個次選的候選人。 所以,大家應該細心分析,究竟自己的選擇應是如何,好好的想,投下自己一票,無必要對呢類調查過早下了定論。另一方面,一些在名單尾的候選人,亦可以想像,佢地的心理壓力好大,因為如果一直響隊尾,造成了一個輸硬的perception,真係好容易會打擊晒自己的信心。但係,凡事都可以正面地去睇,落後的候選人,咪當係一種鼓勵,迫自己響街站方面努力一啲,勤力一啲,再落多啲區,一票一票咁樣執番嚟。 響依家呢個《少林足球》內的強雄式邏輯當道的年代,大家會問,仲投票嚟做乜?我就覺得,強雄當道更需要大家的一票,來頂住強雄。因為仲有好多香港人唔知,強雄式邏輯,係會無限伸延的。今日佢唔畀人入閘去選,就算有政府唔喜歡嘅人贏咗,就會響各方各面唔畀佢宣誓,亦唔知佢會唔會響再下一次搞呢樣嗰樣。呢啲嘢,好多市民唔會覺得重要,唔覺唔覺,手上的自由就冇咗。依家好多人唔覺,又覺得唔關我事。你支持建制的,固然相信制度冇事,梗係要出來投票,但如果你唔支持建制的,就更加要出嚟投票,頂得幾多得幾多矣。 周五刊登
好幾年前,師傅彈咗單嘢要我幫手。話晒都係鬼佬,佢都問得好客氣,問我有冇時間。唉!師傅落單,點敢說不呢?以為又係大堆頭嘢,但今次只有一樣嘢:1930年代的中國民法,對於一個合法婚姻,有沒有一些明文規定的程序要跟呢? 真係考起。因為我嗰陣都係做關於「妾」的研究,而唔係所有婚姻法的東西。嚴格嚟講,1931年中國民法出街之後,中國法律上係不承認「妾」的存在。既然唔承認,咁其實都冇咁專登理解,中國民法點樣承認一段合法婚姻。 於是再問回師傅,點解咁樣問呢?因為唔問詳情的話,我求其響趙冰關於中華民國婚姻法的著作,影印幾版紙就可以應付。後來,師傅再響視像度講多幾句,原來係同香港有關。因為香港響五十年代,承認依據中華民國民法下結合的婚姻關係,所以想多啲資料咁話。 一時間,我只係話,趙冰都講得好清楚。因為響大清律例之中,係無所謂婚姻構成的要件,響清律關於婚姻要件的描述,例如三書六禮之類,都係由唐律到清律之間,不斷演進的演繹。律中有云,婚姻要由父母去主婚,但冇律例冇話一定要做足三書六禮,唔做足就一定唔係婚姻。原因好簡單:窮人的婚姻,連三書六禮的一書都畀唔起,鄉下太窮又少人,可能媒妁都冇,點搞呢?唔通窮L宅男永遠都要做風一樣的男人咩?所以,三書六禮唔做足就唔係有夫妻關係呢?未必也。 民國立國初期,民法都未有住,已經有社會運動,推動婚姻法改革。其中一樣嘢,就係自由戀愛呀之類,但係有個好大的文化改革,就係唔要繁文縟節。進步人士聲稱,上世紀嗰啲乜嘢主婚呀,媒妁呀之類,好out。依家要同世界接軌。點樣接呢,就係有婚姻儀式的改革。自由戀愛嘛,想結就可結,父母放兩邊。咁法律上有乜嘢可以幫到手呢?法律專家左度右度,於是響新嘅民法,認可咗一種新嘅婚姻方式,就係結婚儀式要公開,同埋要有兩個證人響度就得。至於父母主婚之下嘅婚姻呢?咁都要尊重一下父母,但係,即係有父母主婚,都要對新人同意至得,唔係父母話晒事。 呢套嘢,都唔係去到強制登記婚姻咁樣,但已經係一個非常文明及慳皮之操作。公開嘛,響條街嗰度,請街坊食餐飯啦,或者上天台都得,而且,個個人行過都見到,隨時恭賀對新人,仲唔係公開乎?至於兩個證人?求其搵兩個friends就得啦,老師結婚搵校長及主任啦,畫家藝術家要結合,搵同門師兄弟姊妹做證人搞掂晒。 呢種文明婚姻的儀式,原來係脫胎自日本民法,而日本仔就抄德國佬。香港的婚姻糾紛,就係響儀式公開(點為之公開?酒樓係唔係?)兩個證人係邊位,朋友得唔得等爭拗了。 (研究札記之四)
民國成立之後,大概主流都係點樣唱好革命,唱衰對家。呢種晚清官吏腐敗無能滿族滿頇無能的形象,素來係中國近代史觀的主流。講得多,大家都信咗呢套,自然就一嘢將唔支持國民革命的人士唱到一文不值。 讀書有乜用?就係學識懷疑自己過往讀嗰嘢究竟係未真係咁樣,然後就有一種動力去問個究竟。晚清時期,大清國搖搖欲墜,有壓力盡快推動君主立憲。大清國有個時間表去推動完成,無耐響1910年成立了資政院,為日後國會成立做定熱身。 我要搵資政院的議會討論內容,係因為想知道清末法律改革嗰陣,究竟嗰班議員係講過乜嘢,例如大清國國籍法。大家唔好以為,當時資政院好似香港立法會咁樣有憲報有會議紀錄。原來唔係,因為無耐大清國收檔,呢檔資政院亦都摺埋,於是又無官方會議紀錄之類留低。近年有學者將日本佬存底嘅會議速記搵到,重新編排出街,果真係研究者福音。 我要睇嘅係刑律,但都要睇埋其他討論。資政院傾得最多嘅係budget,係,係大清國的筆直,而且亦係相當認真去討論啲收入、地方稅收及支出原則等,搞到真係好鬼長,咁樣亦真係累街坊,因為拖住其他事項之討論。 睇完裡面的發言質素,就會出現一些有趣之地方。因為資政院的組成有些蠱惑,一半係由政府欽點,一半就由各省諮議局互選產生,一半一半互相制衡。各省利益又唔同,意見多是紛紜,於是有議案討論,多是口沫橫飛,保皇民選互劈。從議場紀錄可見,實際上真正的保皇黨(喂!由大清國委任的議員一定係保皇吧!)發言的次數比較少,而且質素麻麻,講啲嘢真係好唔得,成日就係想卡住討論。轉眼間,忽然見到一啲發言,字字珠璣,有紋有路,係乜傢伙?原來係民選議員,其中一個亮眼的新星,叫做雷奮。佢痛陳保皇黨唔肯支持修法以走改革之路,佢亦有能力分開法律同道德之關係,力陳法律就係法律,道德就係道德,現代法律就唔應該帶有道德性,將法律賦與道德責任係不符法之精神,與保皇黨開大火。睇完我都震一震,check下佢CV,原來佢係負笈東洋,就讀早稻田大學政法方向,難怪講起法律原則,有料到。 坦白講,呢啲說法,香港依家啲立法會議員都未必講得出。當然,雷奮呢類人士,係立憲派,響清末主流歷史論述裡面係輸家,自然冇乜人會理,而且,資政院係大清國塗脂抹粉之機構,裡面坐響度嘅人都係主張君主立憲之緩進改革人士,即係和理非非,點會有革命黨人走去參選呢?早響一百年前,搞打倒大清國獨立建立民國之革命派,都仲守住政治道德底線,頭腦好清楚。 (研究札記之三)
有啲人認為,香港人拍電影,總係粗心大意,特別係指政治片,怕觸動禁忌,所以唔敢拍云云。我覺得唔係。唔係因為題材敏感,而係缺乏格局,導致失焦,好多想當然,錯鬼晒。 點解咁講?香港政治電影之難拍,已經唔係題材是否敏感,而係連基本的行政制度ABC都錯晒。香港的公務員制度、問責制度、立法會的角色、行會角色等等,一切都係有晒規矩,而且更多係慣例,即係英式管治留下來的傳統。呢啲嘢,資料搜集的作用唔大,而係需要一啲對規章制度熟到爛透的老江湖,由頭到尾跟進個劇情進度,先至唔會出錯。 即係話,假如我做導演或監製,我想拍套關於官場明爭暗鬥的電影,至少都要知道,紀律部隊同保安局的關係,保安局響行政架構之中,同上司及特首的上司下屬關係,斷唔會出現有紀律部隊越級大吵大鬧之類的事。 又如果要拍地區選舉的黑暗,又或者要拍政治、商界、傳媒、名嘴等結構關係,斷估又唔可能老作到,商界老細收到一個電話,就會黑晒臉,打個電話後,就會有個財演響節目度突然猛咁推介某隻收租股等事情。實際運作點會咁簡單呢? 所以,其實最重要的是,究竟電影寫手,會唔會重視,兼響拍香港政府部門明爭暗鬥的時候,又或者政商勾結的時候,肯唔肯搵類似平叔之類的榮休官員,仲要識得行政運作的前高官,指點一下,響關鍵時候俾下意見。香港拍戲慣咗飛紙仔,可能要平叔每日響現場坐十幾粒鐘真係有點唔人道,但係,至少響關鍵位有個人把下關,就唔會出現犯駁到,一個高中學生讀通識科都會知道的錯誤。 香港拍唔拍到《House of Cards》?其實香港的技術水平,要超越《House of Cards》綽綽有餘。但係要拍出嗰種高層政治明爭暗鬥,就唔係好得,原因就係香港社會本來大部分人都唔會好理政治,而政治素來只係一小撮政商人物的玩意,一般人,就算係大學畢業政治學碩士,都可能只係知道皮毛,更加唔好講,現實政治運作,往往就係地氈下的東西,好多亦唔可以掀出來。舉例,有個泛民政黨舊年見完上面高官之後(仲要請人食飯),上面好似同佢哋斷晒來往,直至響江叔面前數臭香江領導之後,佢哋俾人的感覺係,上面同佢哋又係冰封。 實情呢?最近佢哋高層接受訪問,講下榮休感受。佢哋高層話,響江叔面前數臭香江領導之後,有江叔的馬仔事後同佢哋講,話江叔係第三把交椅都俾阿姐修理云云。響呢度,江叔乜嘢感受我唔係咁多理,但重要嘅係,原來佢哋高層曾經響同江叔見面之後,有江叔馬仔同佢哋接觸。乜泛民唔係同北京對立緊咩?哈哈!我都想知個馬仔係邊個。 想拍政治電影的朋友,睇唔睇到微言大義呢?倫敦大學亞非研究學院法律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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